转而看向老板。
多洛斯·莫里斯看了过去:“你知道他是谁,也知道现在我控制了他之后,你的秘密会就此掩埋,你可以放心地继续做尤里·怀特塞德。那么,对于这个新选择,你是怎么看的呢,尤里?”
黑泽阵看似答非所问:“我原本叫黑泽阵。”
林莱叫他尤里叫习惯了,听到这个名字还有点不适应,她还明白了他现在的看法:“所以,你是想要做回黑泽阵吗?”
黑泽阵极力回避正面做出回应似的:“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
结果“卧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林莱就打断他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你应该不会否认这么长时间门以来,我对你的看重吧,尤里。”
黑泽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林莱看得出来,她就继续开门见山地说着:“我和你开诚布公地说吧,尤里,事到如今,你和阿耳戈斯公司牵扯过深,尤其是在阿刻忒品牌价值一涨再涨的现在,要和你分割开的话,会很麻烦,还会折损公司的利益。所以,你该明白,仅仅就这么个原因,我都不能轻易放你离开。”这个时候和他打感情牌什么的,还不是时候,还不如直接将能够具现化的理由说出来,何况这些理由对他来演,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金钱、权势什么的,而在于对他以及他能力的认可。
没想到他直接来了句:“您可以选择一劳永逸。”
林莱不是很高兴:“你再说一遍。”
黑泽阵也有些懊悔这么提议,她可不是那样残酷,无底线的人:“抱歉。”
黑泽阵随即强制冷静了不少,开始分析她那段话,随即问道:“其他的原因呢?”
林莱:“嗯?”
黑泽阵分析道:“我想您这次这么大费周章,肯定还有我并不知道的目的。”
林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黑泽阵不太确定地说道:“反击组织?”
“你是说你来自的那个黑衣组织吗?”林莱却话锋一转:“你现在对它的忠诚值还有多少啊,尤里?说出来好让我心中有个数。”
黑泽阵没说话,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对原来的组织还有多少忠心的问题了。
林莱挑了挑眉:“你怎么不说话?那,我这么说吧,你觉得它和阿耳戈斯公司比起来怎么样?它的首领和我比起来又怎么样?或者说,你没有立刻跳反的顾虑到底是什么?”
所以说和这些无关了。黑泽阵抬起头来,看似答非所问道:“您为什么能毫无顾忌地接受我是间门谍这件事。”
林莱琢磨了下后说道:“你不会是想看我怒气冲冲,继而歇斯底里地骂什么‘尤里·怀特塞德,你这个叛徒,叛徒!’的吧,尤里?难道说我这么做了,会让你心里感觉好一点?然后呢?然后你就心安理得地从阿耳戈斯公司出走,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去吗?”
正中红心。
林莱看了出来:“啊,看来我说对了。”
黑泽阵沉默以对。
林莱下句话却是:“那行,你要走就走吧。”
黑泽阵:“??”
林莱冷笑了一声:“你又在那儿不解什么呢?我这不是让你如愿了吗!”
冷笑过后,她看似诚恳地说道:“你放心,等你走后,我会重新整合你过去的工作,哪怕这份工作会花费我很多精力,会让公司出现一定的动荡,也许还会给那些觊觎公司的各方势力可趁之机,也许还会波及到我的个人安危,都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都是我引狼入室,还不知道尽早将不安定因素掐灭在摇篮里,都是我活该。我还费心费力地想要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希望他能够站到我这边来,可结果呢?啊,我果然是自作自受!”
黑泽阵的负罪感不出意外地被调动了起来,他不再沉默,开口否定道:“不是—”
林莱截住他的话头:“不是什么啊!难道我说错了?”她现在看起来不但是色厉内荏的,还有点真情实感的悲愤,再怎么说,她虽然说这段话有故意的成分,可她确实是为了让他跳反做了很多事,结果他现在就没能给她个准话,她多少还是有些泄气的。
黑泽阵在负罪感的驱使下,还是没忍住地说了实话:“是我,是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您的好意,而且我终归不是什么尤里·怀特塞德。”
林莱看了他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或许是她想得太理所当然了,认为他和原作中的琴酒有所不同,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在还没有成为琴酒时,就被黑衣组织派遣出来当卧底,从此人生就变得不同了。她就此认为,他能从纯然的黑方走向灰方,可她却忽略了有些人的核心属性是很顽固的,不是说他没有从善的可能,而在于他在黑方时更容易生存下去,在黑方时更契合他在来到阿耳戈斯公司前就稳固的三观。如今非硬要将他掰到灰方乃至白方来,或许就是在让他削足适履。
黑泽阵只有说道:“抱歉。”
林莱等了会儿,没等到第二句话,她便不满道:“就这样?就这样啊?我们是在上演‘卧底身份大揭秘’欸!总不能咱们就这么谈谈话,就这样毫不波澜地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