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地往骆府方向走去,高大雄壮的身形倒是颇为令人瞩目。
但他看见江闻一行坐着马车跟在后面看热闹的模样,连忙落后几步与他低声说起了话。
“江掌门让你见笑了,俺们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办法。”
看到刚才好似熊罴的人物如今唯唯诺诺,傅凝蝶噗嗤一声就笑了,被江闻硬生生按回了马车里,抱拳拱手终结了话题。
“周总镖头无需介意,这些东西江某都懂,你自便去做就是了,这一路还多亏你指引安排。”
周隆圆脸上露出憨笑,用江湖特有的方式接下人情,转身就继续到前面开路了。
“师父你好威风呀!我们武夷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居然如此响亮的吗!”
傅凝蝶自从那天见到江闻一言止斗,又有一路上的礼敬待遇,显然出现了一些错觉,开始怀疑江闻是不是瞒着他在外面大大的有名,就连练功都自觉勤奋了不少。
然而武夷派有个屁的名声。
多亏了小孩子的忘性大,不然傅凝蝶早应该想起刚进福州城的时候,他们全派上下还差点被人当作丐帮给赶了出来。
“凝蝶,你要记住江湖上向来是义字为先、利字当头,义利并举之事就算没有面子,也会有人给你两分的薄面。”
江闻慢悠悠地赶着马车,转头对小徒弟解释道,“等你把武功练好了就知道,凡事有了面子就能顺风顺水、失了面子就寸步难行。为师看你也是个不爱吃苦的性子,记住这些总是没错的。”
周隆现在所做的事情,江闻可是太懂了。
自从周隆的师兄脑子一热掺和南少林的事情之后,撂下的烂摊子就不由分说地甩到他身上,故而这个山西商贾家庭出身的汉子,不得不为落魄潦倒的同门师兄弟们找条出路。
他家里虽然富庶,但也不是什么挥金如土的巨贾,养不起这么多人。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些不事生产、惹是生非的江湖粗汉既做不了生意,家里又不可能平白白养,或许可以从事眼下最为兴盛的镖局行当,凭着功夫挣钱。
可万事开头难,一群没有名气的镖师自然是接不到买卖,只能捡一些别人剩下的、没有油水的镖单,直到今天护送宝刀从荆楚直达广州,才算是等到了真正开张扬名的机会。
走镖一定要有自己的路子,或压服、或买通、或交好沿路黑白两道的势力,慢慢开拓了一条安全的商业走镖线路,才能带来源源不断的稳定收入,而像这种横跨数省的走镖太过凶险,这才会落到名不见经传的兴隆镖局手中。
因而江闻清楚,像这种新镖局开张时一没钱二没人,只能硬着头皮闯下去,哪怕乔装打扮、狐假虎威也不丢人,只要能在江湖上打出招牌、赚得名声,今后自然就有滚雪球般良性发展的机会。
金刚拳,最初本是少林功夫中锻炼双拳硬度和臂力,从而改变拳、臂骨密度的一种硬功功法。练此功,用推鼎、蝎爬的办法每日锤炼,增强双拳拳面的抗击打能力和击打能力。
周隆在门中的武功练的不错,出身商贾的他脑子和口舌也没拉下,虽然从天眼查系统反馈的信息来看,对方只能算是江湖的二流人物,但江闻偏偏相当看好他今后的前程。
毕竟,这个人肯用脑子。
“周总镖头,前面就到骆府,我们师徒就先告辞了,改天再和你们闲叙!”
这一路结伴同行顺风顺水,江闻也不打算受这无功之禄,他见事情妥当,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骆家的大宅,连下榻地点都没透露就越走越远。
马大善人如今改名换姓就在广州,本来是个很好的下榻之处,但是很可能碰上袁紫衣、严咏春二女,一旦撞上多尴尬——江闻还没想好自己一言九鼎地跑来广州的理由,暂且就不考虑了。
再者,以自己如今身份的敏感程度,靖南王府信使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够使用的,甚至福威镖局的关系恐怕也早就被人盯上,贸然接触广州分局容易引火烧身。
最稳妥的办法,反而是自家名不见经传的武夷派掌门,广州与佛山每年大小门派层出不穷,完全可以自然而然地融入当地武林。
这个身份该懂的人自然都懂,不懂的人也不会介意,完全可以借这次广州城游历的机会闯出一番名气,趁机打响武夷派的招牌,今后行走江湖就有了许许多多的便利,至少也能多一个似是而非的马甲。
“不知道南少林如今,驻扎在广州城中什么地方?”
江闻摸了摸下巴,自己替洪熙官照顾了这么久的儿子,他怎么也得负责个衣食起居的地主之谊吧?
再说自古僧道一家,自己作为道士去找寺庙挂单天经地义,还能和江湖势力接触一番,宣扬一番武夷派的名号,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事。
趁着天刚过晌午,江闻先去了传闻中南少林门人聚集的南禅寺,却一无所获,索性就驾着车把城中几座古寺禅林都跑了一遍,到处打听南少林的下落。
然而一番打听之后,他猛然发现竟然没有一处寺庙知道南少林的下落,仿佛这个掀起风浪的势力根本就不存在于广州城。
不信邪的江闻继续找,内心猜测是因南少林被打成了反贼,故而没有人敢承认与他们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