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好兆头。
在规则怪谈无法保持理智头脑无异于死局。
入夜,禁闭室内没有床铺,只有一卷破棉被和干枯的草垛,闻人淮仔细清理草垛,确定里面没有死老鼠、臭蟑螂之类的玩意后,才心烦意乱地躺在上面盖好被子。
“藏在哪里了?东西藏在哪里了?”
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如同鬼魅的声音,想惊叫着起身,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口鼻,眼前更是出现一团化不开的黑雾阻碍视线。
“凶手是谁?东西藏在哪?”
“啊啊啊啊啊,东西!东西在哪?”
惊悚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刺耳,闻人淮的鼓膜怦怦直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裂开。
黑暗中,有什么类似于蛇一样的东西顺着墙壁上方唯一的通风口爬入禁闭室,缓缓缠绕上她的脚踝。
“唔唔唔!”
皮肤冰冷湿润的触感让闻人淮汗毛炸立,她的腰际徘徊着一只毒蛇,正“嘶嘶”吐着蛇信子,仔细打量眼前的猎物,仿佛在说:“从哪里下口咬断她的脖子?”
闻人淮想起自己驱除诡异的辟邪银链,赶紧不停地摇晃右手,试图让银链警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但银链却宛如一团废铁,除了略带寒意的凉,无论她怎么晃动都没有任何反应。
血,到处都是血!
腥红的血从她的眼睛和耳朵里流出,就连捂着她口鼻的“手”也被眼眶喷涌的血浸湿,散发着人类血液特有的新鲜和刺鼻味。
毒蛇从小腿爬行至小腹,继续向上来到纤细的脖颈,缠绕的力度越来越大,试图将脆弱的脊椎扭断、跳动的内脏挤坏。
闻人淮奋力挣扎,想要张大嘴巴,却被捂得无法呼吸。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嘴唇因为强烈挣扎无过不自觉发软战栗,牙缝里细碎的呻吟和不甘被窒息吞没,那股濒临死亡的绝望感令闻人淮愤怒。
脑内极度缺氧让她陷入休克,思绪变得紊乱,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
恍惚间,闻人淮的脑海中浮现一幅陌生画面,她坐在一个长长方方的大椅子上,手脚被麻绳捆绑,脑袋上戴了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上面插满了电线,比医院的脑电波检查还恐怖一万倍。
这是,什么?
那些画面还来不及让闻人淮仔细分析便一闪而过。
那条蜷伏在闻人淮脖颈的毒蛇终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朝她的头颅撕咬而来,是必要将闻人淮的脑袋一口吞下!
“啊!”
闻人淮从梦中惊醒,惊叫着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她依旧身处昏暗的禁闭室,没有毒蛇、没有冰冷的手,更没有眼角的血泪。
微弱的月光透过通风口洒落在幽暗的禁闭室内带来唯一的亮光。
闻人淮额头和背脊全都是冷汗,她不敢相信刚才只是一场梦。
因为梦里的场景是那样真实,窒息感、疼痛感甚至是毒蛇游走于肌肤的冰冷触感……
“呼……”她后怕般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发现脑袋还在头上,这才长舒一口气重新躺回草垛。
本想着忘记惊悚好好休息,可接下来的夜她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惊醒、入睡、再次惊醒、再次入睡……
几番折腾下来,梦魇缠身的闻人淮疲惫不堪。
天蒙蒙亮,闻人淮再也忍不住烦躁的情绪从草垛上站起,来回踱步,在焦虑中不断咬紧唇齿、双拳颤抖。
她一遍又一遍劝自己冷静,却终是无用功。
暴怒与焦躁还是逐渐侵蚀心肺。
她必须摔点什么东西发泄情绪,不然会憋死的。
早饭时间到了,狱警十分会挑时机地从铁门的暗格给闻人淮送饭。
砍断他的手!
打死他!杀了他!吃了他!
从地狱而来的阴冷魔音缠绕在闻人淮身边,惹得她头骨作痛,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我只是没睡好,我只是……”闻人淮眼球微突,眼白爬满红血丝,泛着股不正常阴森。
她不断安慰自己,试图控制内心的不安情绪,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狱警从铁门外伸进来的那只手扑去。
“你干什么?快松手!”
狱警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正想缩回手,小臂就被指甲深深嵌入。
闻人淮正用指甲使劲抠狱警的皮肤!
“快松手!疼死了!”
狱警还在奋力挣脱,闻人淮却只想用牙齿咬断他的胳膊。
“烦死了!烦死了!该死!你们全都该死!”闻人淮双目失去焦距,掐得越来越用力了,她张开嘴巴学着梦中毒蛇的样子,试图将狱警的右手吞入腹中。
“!”
手腕的银链骤然收缩,剧烈的疼痛不得不让闻人淮暂时恢复理智。
皮肤被银链割破,血液顺着银链流下滴落在狱警的手腕。
“啊啊啊,疼死了,我流血了!”
狱警那人还以为是自己的血,吓得嗷嗷直叫。
“!”狱警的叫喊和手骨的疼痛让闻人淮如梦惊醒,她怅然若失地松开手。
“发疯了!49号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