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太太叹了口气开口。
“这事儿也不是啥新鲜事儿,闹土改打地主的时候,也有不少这样的。
自己家成分不好,就想赶紧找个贫下中农嫁了,图个安稳。
这找媳妇儿啊,身板模样得看,娘家德行得看,最重要的还是姑娘秉性。
要是踏实厚道的,不管啥原因,找婆家就是为了踏实过日子,这日子到啥时候都错不了。
这要是只拿咱家当避风港,挡箭牌,压根心里就不痛快,没想开,捏着鼻子忍下的。
心里不痛快,那日子也过不顺当。”
李老太太点头。
“就是这么个理儿,就怕人家以前好日子过惯了,心浮,抓不住,到时候你对她再好也没用。
人家在心里看不上你,你咋做都不对。”
一听俩老太太这么说,乔桂英觉得自己没啥好说的了。
啥事儿,这俩老太太都看的透透的了。
顾惠兰更是坐在凳子上,手上的活儿都停了。
寻思了一会儿,道。
“娘,要不这么的,原本跟介绍人定的是在镇上相看,明儿我让人捎个信,让姑娘来家一趟。
你们都帮着掌掌眼。”
两个老太太就点了点头,几个姑娘小子兴奋了。
几人对视一眼,李春雷第一个开口。
“妈!我大哥对象真要上咱家来啊?!”
其他几个也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顾惠兰。
顾惠兰看着他们这一大帮,对着两个老太太道。
“哎呀妈呀,这一个春阳就把我愁的睡不着觉。
这挨尖的,春雷和银杏也快到岁数了。
这可咋整?!”
两个老太太也看了几个姑娘小子一眼,乌漆墨黑儿的嘴巴子还没擦干净呢。
吕老太太嫌弃的瞪了一眼,嘴里也道。
“可不是咋的!
不说二壮晓凤,就说晓兰过了年虚岁都十六了,这在以前也该相看人家了。”
回头又对着乔桂英道。
“回头你和老二说说,你俩惯孩子归惯孩子,该管起来的也得管起来。”
乔桂英愣住了,她和老顾可是还没想过这事呢。
前世闺女儿都二十五六了,他们也没着急啊!
顾晓兰更是瞬间石化,这咋吃个瓜还吃到自己头上了呢。
乔桂英没管顾晓兰,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道。
“哎呀!晓兰我倒不着急,我总想着让她念了高中,再能念个大学最好。
就是陆丰这孩子,说起来和春阳可是一年的,是不是也得给他留意着了。
这孩子不会说话,回头我和沈老太太商量下,过了年再写信问问陆绎,问问他的意见。”
说起这个吕老太太也道。
“你说的这个是正理,孩子既然落到咱跟前儿了,该张罗的,咱们就帮着张罗起来!
至于家里这几个孩子我还真不着急。
二壮要是考不上高中,我打算让他去当兵。
那孩子性子不纯,成家早了也不定性。
晓兰要是能考上大学是最好了。
哎呦!女状元!
我将来躺到棺材里,都能笑醒!”
顾晓兰赶紧表示。
“奶!你放心,我不但能考上大学,还一定要考到京城去,到时候领你去京城看看。”
一句话把吕老太太哄的见牙不见眼。
顾晓兰心里松了口气,有考大学吊着,老太太就不能总惦记她嫁人了。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这已经是顾福升三口人在这里过的第五个三十儿了。
只不过今年有所不同,不止是陆绎不在。
还有很多传统习俗都不用做了,甚至都不用守岁了。
只吃了一顿饭,大多数人家都早早睡了,有想守岁的,也不敢大张旗鼓的。
平平静静除夕夜。
可是大年初一,一早上就闹起来了。
顾福升吃完饭还没下桌,二壮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二叔,小蒜叔刚才在前面喊,红袖章要把李拐爷抓起来批斗,九叔急眼了。
让大伙儿都去牛棚。”
顾福升下地穿鞋,抓起棉帽子就跟着跑了出去。
顾晓兰和乔学毅也穿鞋跟着跑了出去。
牛棚前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这些下放人员不但要接受劳动改造,还要早请示晚汇报。
还有不时的接受革命思想教育和批斗。
今天上面的人又来例行公事,突然就要把李拐爷一块儿带走。
平时思想教育和批斗都是杨开富陪着,但是他很少发表意见。
今天听说要把李拐爷一起带走,知道要出事儿,赶紧让人去请九叔。
顾福升他们赶到的时候,两边已经剑拔弩张。
九叔和谭二叔一马当先站在牛棚前面,赵永带着人叫嚣着要往里冲。
杨开富和李兴达带着民兵,在中间拦着。
赵永指着李兴达,大声道。
“李兴达,带头抵抗革命思想教育,你这民兵队长是不想干了!”
李兴达一把拍开他的手。
“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