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其实不算稀奇,农村里天黑了以后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长夜漫漫难免寂寞,总会有人忍不住这寂寞出去找点刺激,滚苞米地的滚高粱地的多得很,今天有露天电影看,大家伙儿都去凑热闹了,是个滚苞米地的好机会。
对迟戎来说不是新鲜事,对姜岁来说却是,他以前只是听说过,这还是头一回撞见呢,自然好奇的不得了,一连串的催促迟戎凑过去看看。
迟戎没办法,只好吹了马灯,背着姜岁轻手轻脚的靠近了过去。
越接近那稠密的喘息就越清楚,间或伴随着几句淫词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岁在身边,从前看见这种东西都是面无表情的迟戎竟然耳根发红,好在月色暗淡他皮肤又黑,姜岁还一心扑在前面空地里那对野鸳鸯身上,压根儿就没注意。
迟戎是很不建议姜岁看这种东西的,肉嘛,谁没有,有些人的肉还很是辣眼睛,不过他想想姜岁的夜视能力,又不是很担心了,估计他也看不清楚什么。
结果也不知道是那男的时间太短,还是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尾声,两人竟然抱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说起话来了,听见那女的用娇滴滴的声音叫男的“裘源哥”,姜岁才意识到这竟然还是个熟人。
裘源也不怕虫咬,裸着上身抱着怀里的人喘气,女的听声音年纪也不大,道:“裘源哥,你准备啥时候上我们家提亲啊?我娘老子要是知道你要娶我,肯定高兴。”
“……急什么。”提起婚事,裘源就有点含糊了,咳嗽一声道:“我不都跟你说了,我们城里流行结婚前先处一段时间么,我是下乡来锻炼的,又不是真的土老帽。”
女人撇撇嘴:“怎么,你看不起我们种地的农民啊?那你还跟我睡!”
“我说的其他人,又没说你!”裘源连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安抚道:“你跟那些土老帽不一样。”
女人这才被哄得高兴了,道:“裘源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打了你啊?这么严重,都破相了,我看着是真心疼。”
说起这事儿裘源就是一肚子火,冷笑道:“绝对是景长翎那个王八羔子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以前在城里的时候就这个死德性,一点亏都不肯吃,那时候他是少爷,大家都让着他,现在他是个什么东西……”
女人道:“可他当时不是在秋菊姐那里么?”
“不可能是别人,就是这孙子!”裘源笃定道。
姜岁心想裘源这话说的蛮不讲理,但还真没说错,确实是景长翎干的没错,不过裘源应该庆幸他需要不在场证明,不然景长翎亲自去揍的话,裘源这会儿应该还躺在卫生所里呢,毕竟看景长翎跟迟戎打架那狠劲儿,是真的很凶,要是被景长翎揍一顿,哪儿还能出来搞破鞋啊。
——跟裘源坐在地里聊天这姑娘姜岁认识,之前他去找魏思眠聊天时,听魏思眠的小姐妹们说起过,姑娘名字叫翠莲,其实早就嫁出去了,离这里不算远,但是结婚半年不到,男人死了,婆家人非说是翠莲克死的,
把她扫地出门了。
翠莲没办法,只好回了梅岗生产队,跟老子娘继续过活,这年头大都极度重男轻女,翠莲在家住着当然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伺候父母和下面的两个弟弟,每天不仅要下地干活挣工分,还要包揽全家的家务活儿。
干活儿多就算了,还要遭受家里的动辄打骂,妹妹们也怨恨她,都是因为她克夫的名声在外头,害的她们也不好说亲事了,翠莲大概也是受不了,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家,是以做了很多不太光彩的事情,村里好些男人都跟她有一腿。
这次和裘源勾搭上,大概也是希望裘源把她从火坑里救出去,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床上什么好听话都能往外说,下了床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裘源自视甚高,哪可能真的娶她,明摆着敷衍罢了。
姜岁不知道翠莲的想法,是真没看出来裘源的敷衍,还是看透了却不说,两人在这里骂街他就觉得没有看头了,戳戳迟戎的肩膀,那意思是可以走了。
偏这时候裘源忽然提起了姜岁的名字:“……还有那个姓姜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景长翎到底什么关系,竟然敢帮着他来对付我!”
“姓姜的?你说那个比姑娘还长得好看的小知青?”翠莲道:“我看他人挺好啊……”
“我呸!”裘源刚要骂两句,忽然眼珠子一转,“比姑娘还长得好看……我算是知道了,没准他跟景长翎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以前景长翎他们圈子里就有玩儿男的的,难道景长翎也有这癖好?”
翠莲都傻了:“男的跟男的……怎么在一起啊?”
“这你就知道了吧。”裘源得意洋洋的道:“有的人他还就喜欢走后门,觉得刺激,像姜岁那种细皮嫩肉的,肯定很多人喜欢,他……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铁拳砸在了脸上,好险没有直接打掉他一颗大牙,裘源愤怒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打我?!”
一转头,正对上迟戎黑沉沉的眼睛,脸色难看的要命,裘源立刻怂了,从斗殴的态度转变到了要好好说话的态度,但迟戎的态度一点没变,他抓住裘源的头发就把人拉到了田坎边的一棵大桉树上,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