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村民晕晕乎乎。 啥?白忙了? 特么不早说? 知道他们为了这三十个名额,昨晚多辛苦吗? 剧组表示:你们也没问啊! 反正,还得是昨天的人! 而且因为要拍补雨景,可今天不下雨,只能人工洒水降雨,所以工钱还是四百一人一天。 一时间,村民堆里,鸦雀无声。 随后,昨天那群人便开始往回冲,最快速度回去换昨天的衣裳了。如刘家人这样的,自是欢欢喜喜,哈哈大笑,大喊“天意”。 几家欢喜几家愁。 哪怕不少人都不服,也毫无办法。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看着如村长这样的,就他们知道的,便已经吞了万余元。如刘家人这样的,三天挣了三千六。可他们大部分村民呢?啥都没有。 再看那今天只工作了一个小时的三十人又开始数红票子,村长还得了陶然的签名和合照留影,巨大的落差感进一步弥漫,很多人心里愈加不平。 凭什么? 都是乡亲,都是一样的穷邻居,凭什么? 说好了一起穷的,怎么你们能先富?怎么你们都不带带我们? 拍摄的第八天,导演向众人宣布,拍摄接近尾声。他们今天傍晚的时候,需要一百人从镜头前跑过。 “你们村有一百人吧?”小东问了一句。 “有的有的。”村长连忙回答。“我们村一共有一百八十三人。” “行!那就来一百人,老规矩,先到先得!” 这天的拍摄倒是很顺利,不过结账的时候,不少人心中更是不平了。 因为类似老刘家,他们仗着儿子们年轻力壮,把八十多的老爷子和五岁的娃娃也都扛来占数了。他们家,足足来了七个人!七个! 可大部分人家,都只抢到了两个名额。和老刘家一比,这就差了五个人,一千块! 好难受!好不平! 凭什么! 为什么不能分配着来? 自己家人少,凭什么就要吃亏?下次,下次怎么也得多占人数 排队领钱时,有不少人听到导演在喊“可惜”。 可惜? 一问,说是效果不好。 村长等人探头去看了导演的拍摄画面,一群人在镜头前跑过,呼啦啦,也就是不到十秒钟。反正村长是没看清啥。 他也不明白,之前陶然的单人镜头多好看,跟仙女一样穿行花丛,吊着什么威压在山腰油菜田飞过,哪怕就只站那儿,都跟一幅画一样美。 可他们这帮人,连个正脸都没有,又没台词也不用表演,就是跑来跑去,究竟这剧组想要什么画面才每天砸这么多钱? 导演:“没有气势,人不够!” “啊?”一百人都还不够? 导演索性拿起了大喇叭: “乡亲们听好了,明天已经是我们拍摄的第九天,不出意外也是需要群演的最后一天。明天我们需要一个大场面,所以各位不用再争再抢,所有想来的村民都能来。明天不限人数!” 这话,让人既开心又失望。 也就是说,明天不管来多少人,一概送钱? 可时间过得真快啊!这都拍摄的第九天了,后天剧组就该离开了。也就是说,明天将是薅羊毛的最后机会,好舍不得啊!这最后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了! 第二天很快到来。 群演的戏在早上。 所以一大早,场地已是人头攒动。 都来了! 导演对这么多人很满意,笑着让各就各位。 场记上去一点人数,嘿,一百八十八?不对吧? 点了两遍,都是这个数。 “不是,村长,你不是说,你们村里总共也就一百八十三人?怎么还多出人来了?” 村长郁闷。 他早就发现了。 有些人啊,为了钱,胆子肥,他也没办法。 比如那贾大毛家,竟然把他家傻媳妇和超生偷养的五娃六娃都带来了。那三人,可都没户口!为了凑数,为了六百,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还有那个大壮,眼尖,见了大毛的操作后折返回去,把他家见不得人,都在地窖待了好几年的老娘也带来凑数了。胆子忒大了! 村长去阻止了,他却嚣张低骂:“怎么!老子这些天,总共就只挣到六百,比你们可差远了!我家一共就仨人,凭什么就我家这么亏?凭什么就准你们发财,还不给我口汤喝?你要是不帮忙,谁要是敢多嘴,大家一起完蛋!” 因为几颗不听话的老鼠屎,人数就超了。 村长没办法。 算了,反正外人的钱,不弄白不弄。这几天他天天跟着导演,知道他们对村民不感兴趣,所有的摄像机都是对着群演侧面和背影。他们要的是热闹的氛围,要的是众人穿行油菜地的气势,反正也不怼脸拍,倒也不怕出什么事! 因而村长刚已经警告过了那几个多出人口的家庭,让他们把人给看牢了! “我们村登记的人数是一百八十三,这不还有些孩子没上户口的吗?农村,都这样。上学再上户口,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