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时候,刘健和谢迁落魄出京。你应该没想到,隆冬时节你也落魄出京吧?”
常风叹了声:“我是没想到刘瑾会变得这么快!从一个唯唯诺诺的老好人,变成了贪财嗜杀的疯子。”
“可见权力是毒药。可以在短短几个月内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王守仁道:“是啊。纵观古今,多少人毁就毁在了一个‘权’字上。”
常风道:“刘瑾六岁入宫,直到三十七岁都只是个小小火者。四十七岁才开始发迹,五十六岁才得以执牛耳。”
“他是大半生压抑得太久。一朝得势,便陷入了疯狂。”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世代经商,世代富贵。他即便赚了一注大钱,也不会招摇过市、胡花乱丢。”
“若换作穷人凭空得了一注大钱,一夜发财,一夕暴富。他见到什么都想买,时时刻刻都想花钱。恨不能将全天下都买下来。”
王守仁附和:“嗯,常兄打得比方很精辟。刘瑾就是那个暴发户。只不过他凭空得的不是大钱,而是大权。”
常风道:“你说我当初帮着他挤走刘健、谢迁,是不是铸成了大错?”
王守仁道:“不然。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刘健、谢迁挟权自重,欺压君主。你身为皇帝的家奴头目,出手赶走他们并没有错。”
常风叹了声:“唉。有三种药世上难寻。一种是长生不老药,一种是回春药,还有一种便是后悔药。”
“你带头上奏疏救同僚,得罪了刘瑾,落得廷杖贬谪的下场,你后悔嘛?”
王守仁道:“我绝不后悔!我做这件事是良知使然!”
“我相信,良知存于人的本心!”
“我心光明!”
常风喃喃自语:“我心光明,我心光明”
王守仁笑道:“我十岁时不爱读书,喜好舞枪弄棒。我爹问我,你不读书长大后能干什么?你猜我是如何回答的?”
常风问:“如何回答的?”
王守仁道:“我当时告诉我爹,我长大后要当圣人!”
“我爹当时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赏了我三十鞭家法!给我抽了个皮开肉绽!”
“现在想想,当时的少年郎王守仁着实狂妄啊!”
“此番远谪黔地,无案牍之劳形。我打算好好做学问。有生之年定当钻研出一门光明之学来!”
“或许我这辈子当不了圣人,但会尽力将一门光明之学遗之后人,启迪后世的读书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