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着獾油制的跌打酒。一天给他擦三次。”
刘瑾道:“还是小糖糖有良心。你大哥良心坏透了!要不是他拉偏架,我也不至于被打成.哦不,摔成这样!”
常恬接话:“我大哥说了。同意你收我当义女。也同意摆认亲宴。但有条件。”
刘瑾问:“什么条件?”
常恬答:“认亲宴得在常府摆。你说让百官来当见证,他不管。他也要请一些他的朋友见证,你也别管。”
刘瑾道:“成。只要能成全咱们的父女名分,怎么着都成!”
常恬又劝刘瑾:“以后别老想着整人、杀人了。你得学怀恩阿爷。”
刘瑾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朝堂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常恬叹了声:“我儿子都十岁了,你还当我小孩子呢。”
刘瑾用慈祥的目光凝视着常恬:“你就是当了祖母,在我眼里也是当年那个贪吃的小糖糖。”
张彩插话:“刘公公,有些话郡主不说,我还真不好提。她说的对,您得学怀恩公公,示人以贤。”
阉党之中不全是奸佞、恶毒之徒。张彩就是个例外。
京里、地方上有不少清官能臣都是张彩保下的。
譬如浙江布政使吴平祥,在江南一带是有名的大清官,两袖清风。
老吴进京拿不出孝敬刘瑾的银子,也不屑于巴结刘瑾。
张彩劝了老吴整整半宿:你想造福黎民百姓,就得先保住官位。想保住官位,就得向刘公公表达一个服从的态度。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至于银子,你没有我替你出!
张彩自掏腰包,以吴平祥的名义给刘瑾送了三万两银子。又在刘瑾面前帮他大说好话。
刘瑾一高兴,直接升吴平祥当了浙江巡抚。浙江百姓喜获一位清正廉洁的封疆
像这种好事,阉党骨干张彩做了不知有多少。他可不是同音不同字的张采,只知道帮着刘瑾罗织罪名,栽赃陷害。
刘瑾道:“我可以对别人贤,却不能对张永贤!这厮.哎呦!”
刘瑾一怒,脸上的伤生疼。
常恬道:“行了,你快歇着吧!黄元派人去了通州,接一位很擅长治跌打损伤的名医进京给你看病。明日一早就能到。”
刘瑾道:“还是我的女儿、女婿有良心啊!焦芳,吏部京察快开始了。记得给黄元评个卓异!”
常恬连忙道:“还有我侄子破奴,也得是卓异。你对我哥有气,别撒在我侄子身上。”
刘瑾道:“那是自然。常风是常风,破奴是破奴。这我还分得清。当年破奴满岁开牙,第一口肉还是我喂的呢!”
刘瑾跟常家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关系。既有仇,又有恩。剪不断理还乱。
且说刘瑾敛财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不放过任何一个敛财的机会。
他对外宣称在豹房伺候正德帝时摔倒,摔得鼻青脸肿。授意各级官员前来送慰问银子。
五天之内,得银四十万两!
五天之后,常府上下张灯结彩。
今日是权倾朝野的刘公公认干亲的日子。朝中百官鱼贯来到常府,见证、祝贺。
刘瑾脸上已经消了肿,但淤青尚未消退。
刘瑾问常风:“你不是也请了人来当见证?请的谁啊?”
常风答:“我就请了一个人。他人还没到。”
吉时已到,常恬给刘瑾奉茶。
她跪倒在刘瑾面前,端上茶盅:“爹,喝茶。”
刘瑾老泪纵横。当年那个贪吃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大人,为人妻,为人母。
二十多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啊!
如今我刘瑾得势,终于能跟我的小糖糖圆了父女名分.老天有眼!
刘瑾接过茶盅,喝了一口:“乖女儿!好!快起来!”
最近官员们私底下给刘瑾起了一个外号“立皇帝”。暗指御门早朝时,奉天门前广庭上有两位皇帝。
一位是坐着的正德帝,一位是站着的刘瑾。
立皇帝认干亲,百官都很给面子。次辅焦芳自不必说,大清早就来了常府。首辅李东阳亦在列。
焦芳带头喊了一嗓子:“恭喜刘公公,贺喜刘公公。您喜得千金!”
一众马屁精纷纷高声附和。
刘瑾站起身,高声道:“有人嘲笑我无后!告诉你们,如今我有了女儿、女婿!”
“黄元当着顺天府尹,掌管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区。各衙都要好生照料他!”
“谁跟我女婿作对,就是跟我作对!”
“还有,顺天府丞常破奴跟我情同祖孙!谁难为他,亦是在跟我作对!”
常风心中暗骂:你这厮占我便宜。你跟破奴成了祖孙,我不成了你的干儿子?
常风如今在朝堂上的位置有些奇怪。
一方面他是刘瑾的政敌。被刘瑾剥夺了权力,似乎成了落水狗。
但另一方面,他既是首辅李东阳的亲家,亲妹妹是立皇帝的义女,妻子是太后的义姐。
更别提坊间纷传,国母之位,是当初常风替夏皇后谋得的。
即便他丢掉了全部权力,二十年来他得罪过的那堆人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