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猇弑父,是带着一千心腹手下,强攻八百人守卫的土司寨楼。一番火拼后才得手的。”
“据我所知,田州有朝廷派驻的驯象卫。双方闹出这么大动静,驯象卫不可能察觉不到。兵部也不可能不知。”
就在此时,一个人进到了常风的值房。
来的人是张采。
张采笑道:“我刚才在门外听半天了。常帅爷说的对,此事的确蹊跷。”
常风瞥了张采一眼:“这不是张同知嘛。你刚刚高升,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我一个失势都督的值房来了?”
张采“噗通”给常风跪下:“常帅爷若这么说。我该抽刀自尽让您消气了。”
“刘公公差我过来给您带个话。说过几日是宛平郡主的生日。他打算帮着好好操办一番。”
刘瑾之前授意礼部,恢复常恬的宛平郡主封号。礼部那帮人哪敢不从,常恬又成了大明的郡主。
常风道:“我这办公事呢!私事一回儿再说。”
转头常风望向瓦氏夫人:“回答我刚才提的问题。”
瓦氏夫人道:“驯象卫知道岑猇弑父的事,兵部也知道岑猇弑父的事。他们之所以没有禀报上一位大明皇帝,是因为.”
瓦氏夫人说到此咬了咬牙:“是因为岑猇给你们的兵部尚书送了一箱珠宝!兵部尚书就替他将此事瞒了下来!”
常风心中暗道:七年前,也就是弘治十二年,兵部尚书是刘大夏啊!哎呀,不好,莫不是刘瑾买通了岑猛夫妇,故意栽赃陷害刘大夏?
不然张采怎么会这么巧,我正问这对夫妇的话呢。他便来了值房?
其实,常风想多了。张采的确是碰巧来的值房。
不过张采听到这话,眉头舒展,心中大悦:刘公公正要收拾刘大夏呢!嘿,真是无巧不成书,罪名和证人直接来了锦衣卫!
张采道:“常帅爷,此事事关重大,我得立即禀报刘公公。”
不等常风阻拦,张采一溜烟便跑了。
常风下令:“将岑猛、瓦氏夫人关进诏狱,严加看管。”
巴沙压低声音提醒:“常爷,诏狱的管狱千户如今换成了张采的人。”
常风一愣:“是啊,原来管狱的老高被刘公公调到杭州千户所了.这样吧,将他们夫妻二人安置到我府中。”
巴沙点头,将岑猛、瓦氏夫人带离了值房。
常风则出得锦衣卫,来到了街对面的兵部,找到了刘大夏。
常风开门见山:“刘老部堂,有人栽赃你!”
他将岑猛夫妻来京告状之事,一股脑告知了刘大夏。
刘大夏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常风道:“没想到刘瑾栽赃的下三滥手段如此高明,快赶上我了!边疆土蛮之事一向敏感,特别是广西壮、瑶!自大明开国以来,广西多次发生过壮、瑶叛乱!”
“朝廷最忌讳内臣与广西壮、瑶土司头人结交!”
“刘瑾栽赃给你的,是一个天大的罪名!”
刘大夏面色平静:“不,刘瑾并没栽赃我。”
常风一愣:“什么?”
刘大夏道:“岑猇杀父之事,我是知道的。我也的确收了他派人送进京的一箱珠宝。替他瞒下了此事。”
常风目瞪口呆:“这为什么?”
刘大夏道:“你刚才也说了,广西壮、瑶屡屡叛乱。朝廷为了在广西平叛,历代不知耗费了多少军力、财力。”
“广西最需要的是稳定!”
“谁当土司,是正常继任还是弑父夺位,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新任的土司愿意臣服于大明!”
“岑猇夺位后,手中田州壮兵有八千之众。若我如实禀奏,朝廷必发大军征讨岑猇。岑猇也必定叛乱。”
“广西壮、瑶,一向是一家叛乱,十家跟着叛乱!”
“到那时,整个广西就会打成一锅粥!朝廷有把握再赢得一次断藤崖大捷嘛?”
“相比于广西的稳定,岑溥的那点冤枉不值一提。”
“且岑猇向我行贿珠宝时,奉上了书信一封。表示继任土司后,愿意老老实实听朝廷的话。当朝廷的顺民。”
“我若不收贿赂,会使岑猇疑心我要派兵征讨他!他可能会抢先叛乱!”
刘大夏一番解释,让常风愣在原地。
刘大夏道:“放心。我不是贪图财帛之人。那一箱珠宝,被我以进贡的名义,托一位传俸内官贡到了内承运库。有内承运库的贡票明细单子为证。”
常风道:“刘老部堂。恕我直言,你在玩火!如今张采已得知此事,刘瑾马上就会知晓!他们会借着此事,置您于不利之地!”
“您听我的。岑猇向您行贿之事,您要一口否认。上京告状的岑猛夫妇,我会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刘大夏却道:“你要杀他们灭口?不。那样做,你就成了包庇罪臣的血腥屠夫!”
“事情是我做的。我愿承担一切责任。我不会一推六二五。皇上若要查,我会说出实情。”
常风有些发急:“刘老部堂,你不要耍酸腐书生气!若你承认了,你的官位保不住,脑袋恐怕同样保不住!”
“刘瑾最近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