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得嘞!”作势就要去扒谢亘的裤子。
谢亘连忙道:“用不着!北藏驿的事我认!可我雇人杀梁伯宏,纯粹是因梁伯宏贪污纳贿让我义愤填膺!”
“我那是自掏腰包,为朝廷除贪官!”
常风道:“真的嘛?把翠仙带下去。来啊,给谢四公子上大刑!”
谢亘听到“大刑”二字头皮发麻。他早就听说过锦衣卫大刑的残酷。
谢亘道:“常屠夫,不,常都督。有什么事好商量,不要动粗。我毕竟是阁老家的公子!”
“扑哧”,常风笑出了声:“你都说了,你是阁老家的公子,不是阁老本人!”
“锦衣卫确实有刑不上阁老的规矩。可惜,你只是个五品经历官!”
石文义问:“常帅爷,先给他弹琵琶嘛?我倒要看看,阁老公子的肋骨是不是与常人不同。”
谢亘吓得直冒冷汗。京官人人皆知锦衣卫的“弹琵琶”是怎样的一道酷刑。
常风却道:“人家谢经历说了,有事好商量嘛。我是都督府的都督佥事,要论起来,他还是我的下属呢。上官自然要爱护下属。”
说完,常风喝了口茶。随后道:“谢亘,虎罪箱在何处?”
谢亘装傻充愣:“什么虎罪箱,我不清楚。”
常风道:“就是你们暗中搜集的,宫里八位公公的罪状、证词和人证。罪状、证词一共是八百多份。人证一共两百多人。”
“你用不着谎称不知。督捕司的燕晓齐已经投靠了我。他亲口告诉我,他把这些东西交接给了你。”
谢亘皱眉:“燕晓齐反水了?不可能的!”
常风道:“可不可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告诉我虎罪箱的下落!”
“不说也不要紧。连毒黄雀那种江湖杀手都受不住锦衣卫的酷刑。别说你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了。”
石文义在一旁帮腔:“帅爷,差点忘了。他那个相好海棠也一并押在了内厂。那小丫头是谢经历的挚爱,说不准知道虎罪箱的下落。”
“我去审问她一番?这小丫头长得颇有风韵呢,嘿嘿。不知受不受得住木驴之刑。”
常风笑道:“别木驴木驴的了。驴背的杵子上个月已经换成了铁的。现在是铁驴。”
“你过去给海棠骑铁驴。我在这儿给谢经历弹琵琶。”
二人一唱一和。谢亘吓得面色煞白。
要说谢亘这人,的确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没什么骨头。
督捕司的燕晓齐,至少被常风贴了四层加官才吐口。
常风尚未给谢亘上刑,光是言语威胁,便已撬开了谢亘的嘴。
谢亘道:“不要给我上刑。我说!”
常风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前的这些刑具足够撬开阁下的嘴。反正迟早要说,你又何必吃那些苦头呢?”
“说,虎罪箱被你藏在了何处?”
谢亘道:“我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常风问:“哦?哪两件事?”
谢亘道:“第一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是我泄露了虎罪箱的所在。”
“第二件事,若我父亲失势。你要保我不受我父亲的连累,帮我保住官职。”
常风伸出了大拇指,笑道:“谢经历啊谢经历,你可真是个好儿子!你父亲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真是上辈子积德修来的福气。简直是哄堂大孝!”
“好,这两件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谢亘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季布一诺,可值千金!”
常风点头:“对对对。我是最守信的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无信不可立足!”
谢亘突然换了一副自豪的表情:“你绝对想不到虎罪箱的所在。这可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一旁的石文义有些不耐烦了:“别废话!再废话我去隔壁给海棠骑铁驴了!驴背上那大铁杵子,得有我胳膊粗!”
谢亘道:“别。我说。虎罪箱分散藏在六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效勇营驻地!”
常风惊讶:“效勇营?那可是张永张公公的地盘啊!张公公亦是八虎之一。的确让人想不到。”
谢亘道:“这叫灯下黑。效勇营的主将马国成已暗中投靠了我爹!”
常风皱眉,心道:刘、谢果然把手伸向了京营。
谢亘在酷刑的威胁下变得万分坦诚。不但供认了第一个虎罪箱的所在,顺口还把马国成给卖了。
常风道:“第二个呢?”
谢亘答:“在大兴县的大牢内。”
常风皱眉:“大兴县大牢?大兴县衙有我的耳目,怎么会瞒过我的耳目?”
谢亘答:“大兴县令是我爹门生的门生。我让他将罪状、证词伪装成了寻常刑案的案卷。又将那三十多名人证,伪装成了案犯。”
“谁会想到,关押在大牢里的案犯竟是八虎不法情事的证人!”
常风转头对石文义说:“把负责大兴县耳目的小旗撤职。”
常风继续问谢亘:“第三个虎罪箱呢?”
谢亘道:“在你们锦衣卫缇骑最爱去消遣的地方!怡红楼!”
常风面色一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