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十月初五(2 / 3)

也逐渐废弛火器,专注弓弩刀枪。”

“依朕看,明军复用火器是大势所趋。鸟铳手训练简单,即便一个从小没使过刀枪的农人,两三个月内也能训练成一个堪用的鸟铳手。”

“待朕亲政,在军备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命工部仿制西洋鸟铳。”

一旁的刘瑾忙不迭的拍马屁:“皇真是深谋远虑。”

正德帝微微一笑:“朕看你们八人里,除了张永个个愁眉苦脸。是在担心屁股底下的屎太多,常风伸手帮你们擦也擦不干净吧?”

刘瑾愕然。

正德帝道:“朕早就对你们说过,收敛些,不要被两位先生抓住小辫子。你们不听啊!”

七头恶虎齐齐跪倒,伏地不住的磕头:“老奴有罪。”唯有张永一人鹤立鸡群。

正德帝指了指张永:“刘大伴儿,你应该学壮士张,不要学英宗时的王振。”

刘瑾连忙道:“皇教诲,老奴牢记于心。是啊,是该向张公公学。”

正德帝问:“刘先生出京了?”

刘瑾答:“掐算时辰,应该已经出京了。”

正德帝道:“好。还是常风有谋略。让刘先生持节出京。呵,常风是在帮你们拖延时日啊!你们要领他的情。”

刘瑾唯唯诺诺:“是,是。老奴领常帅爷的情。”

且说常风那边苦于找不到谢亘,心情烦闷。干脆出了锦衣卫,在六部、五军都督府一条街溜达散心。

走着走着,他进了兵部,去了武选司王守仁的值房。

王守仁给常风泡了茶:“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京城的天阴云密布,常帅爷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

常风举起茶盅:“你也闻到了疾风骤雨的气味儿?”

王守仁道:“京城官场中人,人人皆知刘、谢二位阁老跟八虎到了决胜负、决生死的时候。”

常风问:“你觉得谁赢谁输?”

王守仁笑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但我王家父子两代,不会在这场赌局中下注。”

“我劝你也不要下注。”

常风苦笑一声:“我已深陷赌局。不下注是不可能的。”

王守仁收敛笑容:“我劝你不要帮八虎。若刘、谢落败,八虎得势。他们绝对会更卑劣,更贪婪,更无所顾忌。”

常风无言。

王守仁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大明的文官虽贪,可他们明白这样一个道理贪归贪、闹归闹。但绝不能把大明闹亡了。”

“只要大明这棵大树不倒,他们和他们的子子孙孙,将永远荣华富贵。”

“八虎则不然。这帮人没有底线,更没有大局观。他们若掌握朝局,什么出格事儿都做得出来。”

常风叹了声:“唉。我与八虎早就在一条船,想要抽身已经晚了。”

“这条船本就是皇的船。皇让我保八虎,身为他的亲军缇帅,我只能照办。”

“自私一点说。八虎若失势,刘、谢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常风。为了常家的平安,我也不能在这场政斗中做壁观。”

王守仁道:“人非圣人,人皆有私。我理解你。”

注:“理解”一词非现代出现。宋时苏轼众妙堂记有云:庖丁之理解,郢人之鼻斲。

常风喝了口茶,问:“守仁老弟。你若要藏一件隐秘的东西,会藏在哪里?”

王守仁想了想,回答:“藏在最显眼的地方。此谓之灯下黑。”

王守仁的话提醒了常风。

常风放下茶盅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王守仁道:“我送你出去。”

常风道:“不必了。让你的文官同僚们看到你跟锦衣卫的屠夫并肩而行,指不定又传出什么闲话呢。”

常风回到了锦衣卫,召集一众心腹议事,将王守仁所言“灯下黑”说予了众人。

常风道:“你们说说,哪些地方可能是灯下黑?”

钱宁道:“刘健、谢迁的府邸?不对啊。刘、谢府中有咱们的耳目。按照燕晓齐所说,光是虎罪人证便有二百多人。这么多人若进了他们的府邸,耳目不会没有察觉。”

石文义道:“会不会是刑部大牢?”

常风摇头:“应该不是。若在刑部大牢,燕晓齐不会不知晓。”

张采道:“京城各官衙都有咱们的耳目。若虎罪箱在哪个官衙里,两百多位人证这么显眼,咱们早就探查到了风声。”

常风拿出了一张京师堪舆图,铺在了桌。

他的手指向了南城:“会不会在贩夫走卒聚集的南城?钱宁,你立即带三千袍泽,去南城搞一场大搜查。”

钱宁问:“用什么理由?”

常风答:“简单,就说有鞑靼密探进了京。搜查鞑靼密探。”

防备鞑靼是一个万金油一般的理由。锦衣卫这两年做任何出格的事,都对外宣称是“防备鞑靼”。

钱宁笑道:“得,又要让倒霉的鞑靼人背黑锅了。”

常风道:“不能这么说。鞑靼是大明最大的敌人。大明境内出了任何事,一准是鞑靼人所为岂不很合理?”

王妙心在一旁道:“偌大南城,光调三千卫内袍泽搜查,恐怕几天内搜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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