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凶恶人内心中也有柔软的一面。 张鹤龄、张延龄是看着“糖糖小妹子”长大的。又加上张皇后也喜欢她喜欢的紧。他俩待常恬如亲妹妹一般。 常恬京城团宠之名不是白叫的。 常恬说要吃二人的肉。张鹤龄有些奇怪:“好妹子,我们哥俩怎么得罪你了?” “上回你让我把芸娘收成外宅,我照办了啊!” 常恬绷着小脸:“你得罪的不是我,是老百姓!”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强抢民田。” “皇后娘娘给你们遍寻名师,教你读书。伱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啊!” 张鹤龄道:“咳,你说我在宛平弄的那个庄子啊。多大点事值得妹子你气成这样。” 常恬站起身,掐着腰:“多大点儿事儿?上千老百姓没了地,活不下去。这是小事嘛?” “假如我跟你们说,把你们张家的地都给我。不给我就带着团营兵打你们,你们乐意嘛?” 常恬气得小脸通红。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张家兄弟这对儿恶戚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常恬这个过完年才满十四的妹子。 有时候,“怕”是因为在意。 常恬话锋一转:“我也办错了事儿了!是我让你收了芸娘那個不要脸的。我知道是芸娘怂恿你兼并百姓家的地。” “要论起来,让宛平县那上千百姓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是我!” 张鹤龄迟疑:“别这么说,不过我要是把地还给百姓,芸娘不得跟我拼命啊!” 常恬开始演戏:“嘿,你还在意那女人呢!告诉你吧!她已经卷包会了!” “她刚勾搭上了个二十三岁身强体健的小白脸。拿着外宅里值钱的东西跑了!” 张鹤龄大怒:“有这等事?!妹子你怎么知道的?” 常恬道:“反正我就知道。不信你去外宅看看!” 张鹤龄怒气冲天,跟弟弟、常恬去了外宅。 果然,外宅已经空空如也。芸娘不知所踪。宅中值钱的东西一样不剩。 自然,这是钱宁伪造的芸娘卷包会的假象。 “嘭!”张鹤龄气得飞起一脚,直接将一个凳子踢飞到墙上,凳子撞散了架。 张鹤龄怒道:“这女人真该死!” 常恬道:“阿哥。她都跑了,你赶紧把百姓的地还了吧。省得上千老百姓天天在家里戳你脊梁骨。” “还有啊,国舅占百姓的地。百姓会恨上皇后!” 常恬苦口婆心,宛如一位小女夫子。 张鹤龄道:“罢了。女人已经跑了。我没必要因为几千亩地让我糖糖妹子生气。地,我还!” 有种人天生就是地痞无赖。即便穿着侯爵、伯爵华服也改变不了痞子习性。 张鹤龄两兄弟把地还给了宛平的百姓。但他们以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招纳无赖,网利贼民,拆人房屋,掳人子女,截扣商货,横行江河,占种盐课,张打黄旗,势如翼虎...... 干了这么多坏事儿,不是因为他们缺钱。仅仅是因为好玩、威风。 他们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贪权。没做田蚡、何进。 北镇抚司诏狱。 常风来到了关押李梦阳的“牢房”。 李梦阳正在跟牟斌对坐写唐风诗切磋。二人很是专注。对常风的到来毫无察觉。 不多时,李梦阳写好了传世名篇《秋望》。 李梦阳吟诵道:“黄河水绕汉宫墙,河上秋风雁两行。客子过壕追野马,将军弢箭射天狼。” “黄尘古渡迷飞挽,白月横空冷战场。闻道朔方多勇略,只今谁是郭汾阳?” 自然,李梦阳诗中的郭汾阳,不是小黑胖子的儿子,而是汾阳王郭子仪。 常风拍了下手:“好湿!好湿!李先生虽身在诏狱,但志向不减,以诗明志!” 牟斌将自己写在纸上的诗直接揉成了一团:“与李先生的诗相比,我的诗简直不算诗。” 李梦阳捋了捋美髯:“二位佥事过誉了。” 常风道:“李先生,有个好消息。张家兄弟已经退还了宛平百姓的田地。” 李梦阳惊讶:“哦?吞到狗嘴里的东西,他们竟又吐了出来?” 李梦阳果然大胆!竟在锦衣卫的诏狱里称国舅为狗。 常风笑道:“这话恐怕也就李先生敢说。” 李梦阳道:“常佥事不一样称他们为‘小王八蛋’?” 常风道:“李先生先委屈一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