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一拍手:“好哦!我这就去!” 两个小国舅离开了值房。 徐胖子问常风:“常爷,有个事我想不明白。你为何急着让人把王元威杀了。这明摆着是帮刘吉呢!” 常风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对。我是在帮刘吉。” 徐胖子不解:“你该不会巴望着刘吉是首辅,想让他当你靠山吧?” 常风哑然失笑:“我如今的靠山有两座。一座在乾清宫,一座在坤宁宫。不比刘吉大多了?我用得着找刘吉做靠山?” 徐胖子追问:“那你为什么包庇一个庸相?” 常风道:“胖子,你和我当初为何能成为兄弟?因为咱们都嫉恶如仇,对脾气。” “可是,如今的我已不是两年前的那个总旗了。我做任何事,都要从大局着眼。” “什么是大局。有利于皇上,有利于朝廷的事就是大局。” 徐胖子被常风说迷糊了:“你的意思,包庇庸相有利于皇上和朝廷?” 常风叹了声:“唉,朝廷里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总之,在庇护刘吉的事情上,我没有私心。” 徐胖子揉了揉自己的大脑袋:“罢了。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说的话也云山雾罩。胖爷我是听不明白。这事儿我以后不提了。” 都察院。 监察御史汤鼐的值房中站了八十多位同僚。 汤鼐正在起草一份弹劾刘吉的奏章。 监察御史在折子上骂人,一贯能做到没有一个脏字儿但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贬个一无是处。 汤鼐写完后,朝着同僚们一拱手:“扳倒庸相,只在今日!请诸位联名吧!” 御史们纷纷在长长的折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都察院的大老板,左都御史屠滽路过汤鼐的值房。只当没看见八十多个下属御史,直接走开了。 大明的都察院有点像后世的倭国蝗军,有下克上的传统,司令指挥不动参谋。 这些个靠骂人为生的御史言官,狠起来连自己大老板左都御史都敢骂。 屠滽不想沾上这件事,干脆当不知道。 汤鼐道:“我这就带着折子去翰林院,找翰林官儿们联名。明日我再去趟六部街,让留在六部观政的新科进士们联名。” 众人道:“拜托汤兄了。” 入夜,汤鼐回到了在城南租住的四合院。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匣子里放着大小一百五十名官员联名的弹劾折子。 汤鼐是个穷官。家里连个仆人都没有。只有一妻一妾。 妻子和小妾已经给他做好了晚饭。两个家常小菜,一笸箩麦饼上了桌。 汤鼐正要动筷子。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常风。 常风拱手:“在下锦衣卫千户常风。汤御史,有礼了。” 汤鼐拱手:“哦。是常千户,失敬。” 常风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饭桌边的椅子上:“汤御史,寻常官员见到锦衣卫的千户,个个惊恐万分。您为何镇定自若?” 汤鼐咬了一口麦饼:“惊恐万分的人心中有鬼。镇定自若的人问心无愧。” 常风称赞他:“嗯。汤御史的确是问心无愧之人。下晌我看了你在锦衣卫里的私档。你为官六年,没做过一件有违法度的事。” 汤鼐道:“身为官员,遵守朝廷法度本应是最起码的底线。奈何,大明朝的官,能够守住底线者十中无一。” “哼,上梁不正,下梁能不歪?” 常风问:“汤御史所说的上梁,指的是刘首辅吧?” 汤鼐冷哼一声:“对。我说的就是刘棉花。就算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敢说官场风气就是被刘棉花这样的庸相带坏的。” 常风道:“这正是我今夜来找汤御史的原因。请你把那份联名的折子交给我。” 汤鼐问:“交给你转呈皇上?” 常风微微摇头:“交给我烧掉。” 汤鼐用铜铃般的大眼睛瞪着常风:“你是刘棉花的党羽?不应该吧。我不信老内相的义孙甘做庸相鹰犬。” 常风道:“刘棉花还不配让我做他党羽。我阻止你上联名折子,是为了朝廷。” “噗”。汤鼐笑出了声:“为了朝廷?我弹劾庸相才是为了朝廷。” 常风道:“一百五十多名官员联名上折子,要求皇上治当朝首辅的罪。你知道这叫什么嘛?” “这叫挟众欺君!既然涉及到了欺君,我们锦衣卫就不能不管。” 汤鼐喝了口汤,风轻云淡的说:“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