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别说甲初这么问了。
当侍卫在北狄传信的人那里,听说了北郊猎场上发生的这件事,都觉得骇人听闻。
侍卫并不知道北狄与王府联手欲害宁无恙的事。
只是单纯的觉得,在同一时间里,北狄国师被劈死,而宁无恙也被劈成重伤,还险些害得沈家大小姐跟着一起被劈中,此事真是惊险万分中,又透着一丝诡异。
但陛下都认定了,是神明召唤北狄国师升天侍奉神明,还留下了雷击后的圣物舍利子。
再诡异,也只能说元国师命不好。
以及。
宁无恙和沈家大小姐运气不错,这才没有被神仙收上天去。
“我知道了,你们今夜警醒一些,随时等着吩咐。”
“知道了。”
侍卫们明白。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一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闲着没事逗鸟,还有闲情雅致去哄美人。
只怕。
马上就要动身离开洛河道。
毕竟王爷一直是主和派,北狄国师一死,情况一定会有变化,在这种情况下,京城那边少了王爷坐镇,许多事都会发生变故。
如今的晋王府,可承受不起太大的变故了。
甲初关上门,却在门口站停了片刻。
他试图斟酌用词,以免冲撞了王爷,害得王爷受惊。
奈何他读书太少文化不高,再加上事情紧急,他也想不出太好的措辞。
“甲初,外面的狗可赶走了,究竟是谁家的狗,可找到了主人?”
此时,晋王早已哄好了美人,趿着鞋走到了甲初的身后。
甲初明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还是难免被吓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
“王爷,元国师死了,世子的信上没写错,不仅元国师死了,宁无恙受了重伤,出事的时候,还牵连了沈家大小姐……”
甲初低声将北郊猎场上发生的来龙去脉,特别是元国师主张,让沈家大小姐与宁无恙一道登上高台呤诗作画的事,告诉了王爷。
关于这方面,北狄人根本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反正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洛河道来,说不定到时候传着传着,还会被别人添油加醋。
与其让晋王误会北狄人的想法,不如直接坦白,有什么说什么。
再加上传信的北狄人,也不知晓京城方面元国师与笛卡那多的计划,逐字逐句不差的转达过来,根本不包含任何个人情绪。
但晋王听完,还是惊惧交加,激动之下,被脚下趿着的鞋子绊了一脚,手舞足蹈的往后仰倒。
“王爷小心。”
好在甲初早有准备,将人拉住,这才避免晋王摔了一个大大的屁股墩。
如果这个时候受伤的话,想要动身可就难了。
晋王被扶起来,脚上踩的鞋子已经踢飞,光脚踩在地面上,寒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他反手一把抓住甲初的胳膊,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元国师真的死了?”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依旧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甲初知道王爷为了配合北狄铲除宁无恙的计划,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北狄人不仅把事情办砸了,连许诺了晋王府诸多好处的元国师都死了。
难以接受是人之常情。
可现在不是心态动摇的时候,相反,必须快刀斩乱麻,作出决定。
“王爷,元国师之死已成事实,不论是世子还是其他渠道的消息,都已经传到了这里,如果陛下真的有意召回,八百里加急,应该昨日就会下达圣旨。”
这番分析,直接击碎了晋王的最后一丝幻想。
是啊。
如果死的是宁无恙,父皇下旨召他回京主持比试谈和一事的话,早就八百里加急喊他回去了。
偏偏他等到现在等来了噩耗,还心存侥幸。
“是本王太懈怠!是本王太相信那群废物了!”
他在洛河道避风头这段时日,康王父女在京城还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争储的皇子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长时间离开京城?
洛河道的官员是重要。
可万事也比不上当皇储,登上那个位置更重要!
“传令下去,所有县令一级的,主动承认错误担下罪责,担不下来的,谁的屁股没擦干净谁自己负责,告诉韩刺史,本王旧疾复发,只有京中太医能够医治,本王先行回京了。”
蜥蜴断尾,只为保命。
如今晋王不得不断尾,却是为了保住京城方向不受牵连。
他得先稳住大本营,再顾及其他。
“谁若是舍不得,让他们多想想明年春试后的事,如今舍掉几个官位,来年便能多几个官位,让洛河道的官员们,自己去攀咬折腾去,谁被姓韩的抓到把柄和证据,那就全靠他们的命运,还有他们的手段了!”
甲初听到这个安排,便知道洛河道誓必会动乱一阵子。
犯上作乱之徒绝对少不了。
而越是这种情况,民间也会更乱。
韩刺史一边抓着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一边还在压服住各地趁乱打劫的那些官与匪,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