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宁无恙虽然一直趴在床上没有出门,也没有听到周静娴接收外面的消息。
但他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就是住在西夷馆里那群看热闹不嫌眼红的各国主使们。
打晕这批人扔回去,他们还会再派下一批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敌疲我扰。
“大兴的兵书还是得控制一下,不能再外传了,都让这帮孙子给学走了,还不讲武德,不用于正途,实在是暴殄天物。”
宁无恙由衷感叹一句。
“……”
周静娴发现她再次跟不上宁先生谈话的节奏了。
就像刚才的铁锅炖大鹅一样。
她永远猜不到宁先生下一句想表达何意。
但她体会到了,自己刚才的主意,应该是被否定了。
“刚才叫阵的那个人,我送他一首诗,只要他觉得他的才华,能够超出这个水平,就进来与我当场比试,如果不能的话,那他闭嘴,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宁无恙朝着坐在旁边,在暖气片上温茶的云飞招了招手。
云飞马上会意,搬起昨夜调试时,两个匠师闲暇时所做的床上小矮桌,放到了自家公子面前。
“这桌子倒是别致,看上去,应该是翁师傅的手艺。”
翁师傅的木艺极好,还懂得以铁悍铁的工艺,做事极其细致。
这桌子角都是被打磨得平滑无棱角,一看就知道,是担心他在床上趴着,不小心磕到边角上。
“确实是翁师傅做的,他怕公子你撞到头,把手,说是这里天气不如金陵,十分干旱,碰到硬面一碰可能会破,就在上面抹了特殊的石料,摸上去像摸着皮毛一样。”
磨砂质地的桌面,确实很实用。
宁无恙记着翁师傅这份心意,决定以后定制的事兴起来,等他与工部对接事务时,可以让秦尚书他们提拔翁师傅当这一块的总管。
把匠师精致于艺这一块,发扬光大。
用手打磨着桌面的时候,云飞已经将纸笔拿了过来。
宁无恙想到自己刚醒,就得先写字再吃饭,心里憋着一股气。
提笔便是一字。
“鹅?”
站在旁边的周静娴看到这个字,不禁怀疑,宁先生这不是在写诗,而是打算写菜单。
果然。
接下来,她又接着念出两个字。
“鹅、鹅。”
“郡主,这鹅可不是这么念的,要连起来。”
说着,宁无恙的行楷小字,犹如行云流水般,跃然于纸上。
他虽然伤了后背,手臂也因此使不上全部的力气,但并不影响拿这细杆软笔。
一首《咏鹅》写完,他吹干上面的墨迹,自写自夸道:“真是一首好诗。”
这时,周静娴终于看到了通篇的文字,也明白了这确实是一首诗。
她对于诗词一道,由于跟着幼初身边耳熏目染,向来是略懂,但不精通。
却也知道,这首诗比起宁先生以往所做的诗,差了不止一点点。
总感觉像是宁先生小时候的心性,才能做出这样的诗来。
“用这首诗来检验挑战我的那些所谓的才子们的门槛,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哪怕文人相轻。
但这个时代,真正的文人还是颇具一番傲骨的。
他们欣赏诗词的水平能力很强,一眼便能明白,自己写这首诗,只是为了阻拦那些伪装成才子的半吊子进门。
假如真有人不长眼,觉得能够写出比这首《咏鹅》更好的诗,从而进入郡主府。
到时候再让对方被鹅拧伤,赔点医药费去送医,或者送一锅铁锅炖大鹅了事。
“谁家正经人养伤的时候还要比别人比试高低,我是闲着没事干了吗?”
他昨日醒来后,云飞可以告诉他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沈幼初的父亲特意亲自上门来答谢。
至今库房里还堆着满满两车礼物,等着他查收呢。
尤其是。
沈父说了,等他伤好了,会带着沈幼初一起上门来探望他。
所以他得赶紧把伤养好,早日见到沈幼初,以免她担心自己的伤势。
所以。
外面那些扯着脖子乱叫的鸭鹅,一锅炖了吧。
不是他想伤这些人的自尊。
而是这些人根本没有自尊可言。
“我只是伤了后背,又不是伤了后脑,还想趁我病要我名,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赌徒。”
周静娴接过这首《咏鹅》,也没闲着。
简单的梳洗打扮,特意把压箱底的华服都穿在了身上。
主打的就是一个威武霸气,震得住场子。
不用别人开道,她的脚步间自带杀伐之气。
在院中奴仆们的注目下,一手拿着纸卷,一手托起几十斤重的门栓。
吱嘎~~
大门洞开。
一直安静站在外面的乌连达等人,翘首以盼。
当看到出来的是周静娴时,他们欣喜若狂。
赌对了!
宁无恙果然伤重到无法应战的地步,越是这样,他们越得逼着宁无恙应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