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认监视者不会再回来,江殊这才紧夹马腹,朝着皇庄方向而去。
同时。
下了楼的两个密探,将江殊的动向告知给负责传信的人后,便按照先前江殊所骑马头的方向,暗中乔装一番,继续朝北追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
几乎在江殊出了娴郡主府的瞬间,暗地里便有北狄的密探,将江殊的行踪,通知了西夷馆里的笛卡那多。
当笛卡那多根据分析,推测出江殊是去皇庄的,连忙将此事告知了元国师。
对于笛卡那多通过晋王府的势力,得知大兴皇宫中龙卫的具体情报,元国师特意对此夸赞了一番后,开始布置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想着,仿照宁无恙的笔迹将华易从皇庄里诓出来,担心华易会先派人去娴郡主核对,耽误时间,如今宁无恙便派人去请华易,真是天助我也。”
“只是这时辰不对,笛将军,还要有劳你,将这个龙卫拦下来了。”
拦下龙卫不是一件易事。
笛卡那多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商量着问:“与其拦下不如等其到了城外,直接将其击杀,也可以免除后患!”
“不可,我们要做的时,神不知鬼不觉的铲除掉华易,若是因为死了一个龙卫便打草惊蛇的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引起宁无恙的怀疑,此事我们也绝对不能做。”
他会将华易的死伪造成一个意外。
只有这样。
才能让宁无恙重蹈覆辙。
“不让人死还要耽误龙卫的功夫,只是有些困难。”
笛卡那多并非一个莽夫,实在是龙卫的功夫高强,再加上警惕心强,很难下手。
元国师看到笛卡那多颇为头疼的反应,淡然一笑,出声提醒着。
“笛将军,我们的目的只是拖延时辰,你甚至不必想着通过制造矛盾,或是伤亡惨重,才会绊住他的脚步,大兴人做事讲究,你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大兴人做事讲究?
原来如此!
笛卡那多略一思忖,便对着阿毛招了招手,低语几句吩咐道:“你去找十几个人,这样……再这样……懂了吗?”
“懂了,可是这样的话,对方不会怀疑吗?”
“这个时机正好,去吧。”
阿毛听到自家将军如此自信,也不再迟疑,再次梳理了一下将军所说,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大步朝着门外跑去。
城北。
从娴郡主府骑马至城北,平时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江殊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时辰。
原因无它。
一个是出于宁先生的吩咐,他谨慎行事,送信又不赶时间,所以遇到街道上那些争执的事,他都是避开走的。
二个是西夷馆门前发生的事,让整个京城的守卫都变得森严了许多,还有不少楼兰人生怕两国交恶,他们会像东夷馆被烧死的岸填太郎一样,被扣留在大兴,所以扎堆往城外逃离。
如此一来,除了路上有些拥堵以外,城门口的盘查也很拥堵。
好不容易出了城门,江殊刚松了一口气。
迎面却碰到了八个抬着轿子的轿夫挡住了去路。
“兄弟,我们是去给京城东郊的王员外家送聘礼的,这送礼到了门口,按照我们当地的讲究,要放一放供门神,能不能耽误你半刻钟的工夫,先让我们停放一下,等我们走了你再走?”
江殊倒是听说过这个讲究,若是步行也就罢了,不惊动主家的喜气,还能沾沾喜气。
像他这种骑马而来的,或是像停在后面赶车的人,都得等上一等。
偏偏北城门通往皇庄的只有一条官道,想着之前在城里让了那么多次,为了保证送信顺利,江殊二话不说,便将马往路边赶了赶,并翻身下马,以示同意。
“多谢兄弟,兄弟见喜,沾沾喜气。”
领轿的轿夫将一把瓜子与花生,双手捧着塞进了江殊的怀里。
江殊看了眼朝着其他车队分发喜果的轿夫们,只能叹息一声接过,等着这半刻钟过去。
闲着无聊的等待过程是漫长的。
好不容易,等到半刻钟时辰过去,在轿夫一声“抬轿”声中,江殊连忙跨上马去。
此时抬头再看北郊方向的皇庄,已经隐隐约约被黑色所吞没。
“我得抓紧时间才行,不然等到了皇庄,天都黑透了。”
正说着,他感觉背后一阵发毛,隐隐约约听到了雷鸣的声响,扭头一看。
果然在西南方向,有闪电在云层之中闪耀着,并且头顶的积云,正在缓缓的朝着北边移动。
出门遇到打雷天,更得加快脚步了。
江殊也不知是否由于刚才看到了闪电的缘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驾!”
他夹紧马腹,朝着已经行人渐稀的皇庄狂奔而去。
刚走到一处通往皇庄的岔路口,转弯要途经一条小路时,便看到一队抬着棺材的队伍,在这条二里小路的另一头,缓慢地走了过来。
江殊顿时哭笑不得。
“我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喜事丧事全让我碰到了?”
喜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