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馆离着娴郡主府也不过二里地。
为了运输方便,宁无恙挑选的烧制琉璃的地方,与街道相邻不远。
他睡得正香甜的时候,便听到了有阵阵呼喊声从纸糊的窗缝里传了进来,一直盘旋在脑中挥散不去。
让他的梦境,也从日常与沈小姐清闲的下棋,变成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等到他不小心被敌人划伤,从梦里惊动过来时,外面的声音停了,但站在门口的云飞,一副恨不得提刀上阵的样子,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外面阴云密布,透不进阳光,更加让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云飞,你这是打算和谁去拼命呢?”
宁无恙哑着嗓子调侃一句。
伸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凉白开,睡醒先灌一口,以免嗓子哑一整天。
云飞听到他醒了,连忙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还没收拾好,一双死鱼眼里满是愤怒之色。
看到自家公子还有心打趣他,犹豫一下,他还是把刚才听到的那些大兴学子们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哦?刚才那个阵仗,是娴郡主弄出来的?她可真厉害。”
在他的印象里,周静娴不是这种搞大事的人。
果然人是会变的。
“公子,现在可不是夸娴郡主的时候,我刚才又听了几句外面街上人们的议论,娴郡主好像惹上了大麻烦,连陛下都被惊动了,要来治她的罪。”
“扑哧~~”
宁无恙一时间没控制好心情,喝下去的水又喷了出来。
“哈哈哈,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小云飞你这么爱操心呢。”
一心想着去揍楼兰人的云飞没有注意到,被喷了一头的凉白开,无语地看着还在笑话他的自家公子,刚想解释。
宁无恙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笑吟吟的问道:“是因为此事因为崔公子他们而起,你担心陛下除了要治娴郡主的罪,还会牵连到崔知秋他们?”
“对。”
云飞还有话没有说。
也就是老将军今日跟着康王去了北郊猎场,没跟在娴郡主身边做事。
不然碰到这种情况,可能比娴郡主还要火爆。
再看公子这副淡定的作派,他还是没忍住。
“公子,你醒都醒了,不去帮帮娴郡主吗?”
依他来看,别的才子们的战斗力虽然也不弱,但始终不及自家公子那般强悍。
再加上自家公子能文能武,在陛
事情一定还有转机。
他可不愿意看到娴郡主,只是因为做了她该做的事,就因为那些吃里扒外的朝臣们的诬蔑,就被治罪。
宁无恙看出云飞是动了真格的,他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揉了揉太阳穴,驱散还想睡个回笼觉的困意,思考片刻,便对着云飞问道:“想动手去打楼兰人?”
“想。”
“好,趁着皇帝还没来,填饱肚子攒足力气,我们一起去。”
啊???
啊!!!
云飞惊愕地望着一本正经的自家公子,突然有些心虚。
“公子,真的要去吗?”
“不然呢?这种情况下有啥好理论的,对待蛮不讲理的楼兰人,拼的不是谁能说会道,而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以和为贵的外交是有局限性的。
当以理服不了人的时候,就得以“武”服人。
云飞确认了公子不是开玩笑,尽管心里担心,但还是喜上眉梢,忙不迭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公子,我这就去让厨房开火做饭!”
“……”
站在门外,但把屋里对话听了个完全的秦时,看着从门里走出来抻懒腰的宁无恙,欲言又止。
算了。
劝人不如劝己。
但凡是个大兴人,碰到娴郡主这种情况,都控制不住体内的热血,想去助阵。
大不了到时候等宁先生要动手的时候,他提前动手。
陛下要治他的罪他也认了。
为了心中正义,被罚也不亏。
宁无恙做完热身运动,趁着饭菜还没好,又在院子里跑了两圈后,若无其成的到锅炉房转了一圈,拿起钢管与新打出来的模具,又吹了几个琉璃瓶,冷却成形后,放进了食盒里拎着。
在工匠们错愕的目光中,亲自拎着食盒朝院外走去。
刚出院子。
便碰到了宫中来请他前去西夷馆的宫中侍卫。
对方见他手上拎着食盒,一边伸手过来欲接过,一边说道:“陛下请宁先生带着一两件可以显示出我大兴琉璃工艺,能够让楼兰人大开眼界的琉璃前往西夷馆,这个食盒,还是我来帮宁先生拿着吧。”
“本来你可以拿的,但你既然说这是陛下口谕,那就只能我拿着了。”
面对宫中侍卫不解的目光,宁无恙神秘一笑。
笑容透着一股子狡黠的意味。
……
西夷馆。
当周乾赶到的时候,门前已被清场。
只剩下西夷馆的诸国使者,以及涉及到案子的相关人物在场。
崔知秋与季才子听闻事情闹大,惊动了皇帝,没等别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