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娴进了御书房,便看到黑着脸的皇爷爷迎面走来,焦急的模样,让她心中一震。
发生什么大事了?
还是说信里的消息很重要?
这么一想,她连忙告罪:“皇爷爷,都怪孙女不要,路过皇城街的时候,听到洛河道那边来的学子,议论宁先生受伤一事,多停留了片刻,这才耽误了送信。”
“送信?”
周乾的黑脸有一瞬间的僵化,反应过来,立即变脸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静娴丫头你是来送信的……不对,你刚才说谁受伤了?宁先生?宁无恙?”
这可不比老十四出事更令他气愤。
周乾匆匆接过周静娴递上的信,看了一眼特殊的火漆上面,纹路对应的是龙头秦时时,直接当着周静娴的面就把信封给撕开了。
周静娴见状,才意识到皇爷爷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连忙解释:“皇爷爷,信上不是写宁先生受伤的事……”
“是。”
周乾只匆匆扫了几眼,便十分笃定的回答她。
“信上正是写了宁无恙在洛河道受伤的事,静娴丫头,辛苦你来送信了,接待西域使团那边还需要你费心操劳,今日是第一日,朕又特意让骑兵将马镫利器展现在了西域诸国的面前,今日必定不会太平。”
是吗?
周静娴心道:我怎么觉得有了马镫震慑之下,那些想利用西域使团刚进京城出手的势力,会被马镫的出现打个措手不及,从而老实几日,可以踏踏实实地等到宁先生进京再有其他动作。
皇爷爷难道不正是想这么使用马镫,才在捂了这个消息这么久以后,亲自揭晓的吗?
可看到皇爷爷着急的模样,周静娴还是马上抱拳一拜:“请皇爷爷放心,我与父王一定会做好分内的事,不辜负皇爷爷的信任,不让今日的接风宴发生意外。”
“好好好,静娴丫头你一心为国为君,你的心思皇爷爷都清楚,苏培元,你送静娴郡主离开。”
“孙女告退。”
满怀对差事热情的周静娴,直到出了御书房的殿门,被外面深秋的寒风吹得打了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
诶?
皇爷爷这是故意找了个理由赶她走的吧?
正想着,送她出来的苏培元又被皇爷爷叫了回去。
她侧着耳朵听了一句,隐隐约约听到皇爷爷怒声让苏培元去叫晋王叔到御书房来。
若是没有皇商乔家这回事,负责接待西域使团的人,应该是晋王叔才对。
前两日,晋王叔倒是专门送上了一份名单。
据传名单上写着许多在京城潜伏多年的北狄密探,乃是皇商乔家此次意外的收获。
具体怎样收获的,晋王叔没有明说,好像皇爷爷也没打算仔细过问。
反正给了晋王叔查办的权力,让其将一干涉事人员全部逮捕归案。
此时,晋王叔应该还在查案子抓人,北狄细作一事,对于接下来的比试也很重要,也不知道那信上,到底写了何事,让皇爷爷如此触怒。
“你们说,总不会宁先生受伤,与晋王叔有关吧?”
两个带刀龙卫听到这个问题,恨不得自己出郡主府的时候,把耳朵落在郡主府里没带来才好。
他们对于这个有话敢直言的娴郡主,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陛下赐予带刀龙卫护卫,虽是一种殊荣,但也是一种监管。
他们需要定期将娴郡主的言行,告知陛下。
像刚才的话,很难不怀疑,是娴郡主想通过他们,传达到陛下的耳中去。
“希望宁先生的伤没有大碍,否则晋王叔抓到北狄细作的功劳,也抵不过如此大过。”
“……”
“……”
两个带刀龙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他们同情自己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给晋王点了根蜡。
假如宁无恙受伤一事与晋王无关,也就罢了。
假如真的有关系,那么这次的比试,晋王恐怕要呆在府里面壁思过,无缘在诸国之前露脸了。
……
此时的晋王,还不知道有信自洛河道而来,已悄悄送至京城。
关于章知达的事,他早于昨日已然知晓。
初时惊慌了一阵,好在有周钰想到了周全之法,在狠狠地夸赞完周钰后,晋王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无论是章知达还是黄南明,都已是弃子。
而不论是章家还是黄家,都不可能背叛他,再加上章知达已死,驿站那边做得干净利索,连父皇派到宁无恙身边的龙卫,都放弃了送信上京的想法,死无对证,想必那个龙卫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除了可惜失去了两条狗以外,晋王没有任何好伤心的地方。
他如今要做的事,就是在宁无恙与他身边的龙卫进京,在父皇面前摆弄是非之前,先把抓捕细作这件功劳拿到手。
向父皇证明他的忠孝。
晋王骑着高头大马,穿过热闹的人群,勒马停在了人声鼎沸的西夷馆前面。
看着不断有西域使团的人们进进出出,他可以想象得到,今日负责接待的康王,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