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我想开私府,最好离皇宫近一些,这样的话,皇爷爷想让我办事的时候,我行动起来也很方便,父王的王府离着这里有好几里路,有急事的话,一来一去太麻烦了,而且父王的府邸不大,每个院子的人手也不足,我做事都是独来独往,很不方便……”
静贵妃听着刚才还善解人意,根本不在乎康王的孙女,如今委屈巴巴的开始诉苦。
并且这些苦不是因为康王的原因,而是康王府的原因,她暗中佩服不已。
静娴丫头去了一趟江南,这是开窍了,以前感觉脑子里都是肌肉,现在肚子里满是心眼。
而周乾面对着诉苦的周静娴,心里悔得一塌糊涂。
以前怎么就没考虑过,康王府的地理位置离皇宫如此之远呢?
他对康王虽不宠爱,但也没有嫌弃,竟不知为何,所有皇子里,康王的府邸却是离皇宫最远的。
也难怪康王对他也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偶有表现出亲近之意,也是点到为止,再联想到朝议之上,晋王派的那些臣子,指责康王疏忽静娴丫头,换位想想,他也是同样的父亲。
甚至比康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静娴丫头,你想开私府为皇爷爷做事的这份心情,我能理解,但康王府距离甚远,你若是想回家去看,也很麻烦。”
周乾沉吟片刻,猛地一拍双手。
“有了,不如将废太子的两座府邸赐予你与你的父王,它们虽一个位于皇宫正南,一个位于正北,但相隔不远,正北的府邸更靠近皇宫,你便住那里吧。”
正北的府邸是前任废太子的,更加奢华新颖,并且占地面积更大。
周乾这么安排的意味很明显了。
他赏赐康王更换府邸,并非刻意而为,而是沾了周静娴的光。
对于谁沾谁的光这件事,周静娴并不在意。
她只知道,开了私府便能多养一些人手,暗中与父王相互扶持,而表面上只要不犯原则上的大错误,皇爷爷依旧会拿她当亲信看待。
“多谢皇爷爷赏赐!”
周静娴这回没有坐着,滑下床行大礼叩拜。
抬起头来,眼神格外的坚定。
“皇爷爷如此看重于我,我一定会为了皇爷爷,为了大兴,献出我所有的力量!”
“哈哈哈,生女当如周静娴,不愧是我周家的种,好样的!”
周乾亲自将周静娴搀扶了起来。
年过六十的老人,面对着小辈的时候,谁不乐意听一些好听的话?
以前的周静娴不懂这个道理,只想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
然而在受到宁无恙的话术熏陶后,明白了,有些事做了就得让人知道,同理,有些事做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城府深不深不重要,嘴巴要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什么时候张开。
重新坐回榻上的周静娴,安静的等着皇爷爷说出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她不相信周安的死,对皇爷爷没有任何影响。
皇爷爷看似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但他也是人,是人便有心,有心便有情。
哪怕皇爷爷此时看重她,也绝不可能给了她金册与金印后,还特意另行赏赐。
所有的赏赐,暗中其实早已标定了价格,哪怕是周安的小侯爷身份,也是通过捐款换来的。
这一点,周静娴心知肚明。
“静娴丫头,你身体亏空,但前三日不宜进补,先忍忍,喝些药汤,等过了这三日,我让太医院将那棵珍藏多年的千年人参拿出来,给你熬汤喝。”
周乾还是没有说到正事。
但周静娴也没有着急,十分配合地点头道谢。
话罢。
坐在榻前的周乾,猛地站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唉……我还有急事要处理,今晚宿在御书房,就不陪你们俩吃饭了,静娴丫头你早些歇着,关于来安县案子的事,不要多想,也不必去想。”
言外之意,也是让她不要外传。
“请皇爷爷放心。”
周静娴乖顺地点了点头。
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能够听出两人在打哑谜的静贵妃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咽下了满腹好奇。
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陛下突然另行封赏,真的只是觉得亏欠静娴丫头吗?
“好了,我走了。”
周乾又看了一眼脸色依旧青白的周静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离开了寿康宫,走在无人的甬道里时,周乾突然开口询问:“苏培元,朕对老十四一家,是不是太过忽视了。”
“陛下,手心手背都是肉,且康王不爱言语,不喜出风头,民间常言: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你的意思是,别的孩子都爱朝着朕哭诉,朕才疼他们的?”
周乾抬头虚打了一个苏培元的脑袋。
苏培元捂着头轻呼“不敢”,手忙脚乱之时,拂尘缠在了头顶上,滑稽的模样,逗得周乾捧腹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这大内第一高手,竟然也怕朕的一巴掌,行了行了,别装了,朕只是觉得西域派来使者,打着讨教大兴文化的旗号,实际是上想借机提出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