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周静娴狐疑不解,朝着四下张望,发现前面的车队还没停下,队伍是从后面开始停下来的,她转身便朝后方宁峰负责押运的那五辆车的所在跑去。
自从车队进入了关内道后,此时距离京城不过二百余里,另有上千重兵把守,按理来说,就连路过的野狗都知道夹着尾巴,离着他们远远的。
为何会出现突然停车的情况?
走近了,便看到宁峰正推搡着一个穿着与他们服饰相同的官兵服饰,五花大绑的青年,正在往她这边走来。
宁峰横眉冷眼的低喝道:“你给我老实些!搜身都搜完了,你还想咬舌自尽,万一车队里缺失了什么,到时候可别怪我们说是你偷走的。”
这番话,成功让嘴里塞着臭袜子的青年放弃了自我了结的念头。
就像宁峰所说的那样,既然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为免被扣上其他罪名,倒不如活着证明自己的来意。
“呸!”
护卫把嘴里的臭袜子吐了出来,怒目瞪着把他揪出来的宁峰,大声叫喊着。
“娴郡主,我乃晋王府的护卫乙次,我没有恶意,只是听闻这是押送烟草种子的车队,出于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说明了是晋王府的护卫后。
方才那些受宁峰指挥,抓住乙次的官兵们,面面相觑。
没想到,从来安县走来,一路没抓到劫匪恶徒之类的人物,进入关内道后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竟是晋王府的人。
那他们岂不是会因此得罪晋王?
宁峰见状,亲自揪住绑绳的结扣,对着其他官兵挥了挥手。
“散了吧,各归各位,继续往前走,我和娴郡主稍后就过去。”
说罢。
宁峰拽住绳结,把乙次带到周静娴的面前。
周静娴上下打量着乙次,总感觉此人有些眼熟,想了片刻,终于想起此人曾在晋王叔身边出现过。
换而言之,此人是晋王府的心腹手下,而非寻常护卫。
“是晋王叔让你前来打探消息的。”
以前的周静娴,可能会先询问此人的真实意图,听其解释。
如今她已有了自己的思想与主见,看到乙次穿着官兵的服饰,被揪出来后,说是因为一时好奇才来查探,便知他所做的事,并非像周安一样拦路,而是说出了掺杂一些谎言的假话。
“不是。”
乙次怎么肯承认他的真正来意。
哪怕被周静娴猜到了,他也一口咬死,自己只是一时好奇,才前来接近。
宁峰听不下去了,一脚踹在乙次的屁股上,将人踹了个狗啃屎,摔倒在地。
“不是个屁!你打晕了一个官兵,换了他的衣服穿上,得亏我擅长记住每个人的面孔,才没能让你蒙混过关。”
自从进入关内道以后,官兵增加。
确实容易让人钻了漏子。
可谁能想到,钻漏子的这个人,竟是晋王府的护卫。
“光靠你自己,想要靠近我们都困难,说说吧,这车队里有谁是你的同伙,协助你溜进来的?”
宁峰对待别的问题没有那么敏锐。
但行军布阵的事,他心里却是门清。
所有官兵的轮值布局,都是他安排的。
乙次能够混入车队之中,一定是有人接应。
“没有人协助,是我趁有人小解时,打晕他换上了他的衣服。”
乙次说得很轻松。
但宁峰却压根不相信。
“我特意吩咐两人一组行动,生怕混入匪徒,你打晕了一个人,和你组队的另一个人难道没看出来吗?”
当然看出来了。
乙次心道:因为不论是我打晕的那个人,还是同行的那个人,都是自己人。
“宁校官,你别问了,他既然是一时好奇,也没有做出危害烟草种子的事情来,事情就算闹到皇爷爷那里去,也不是什么大罪。”
周静娴双手抱剑,似笑非笑的问道:“能不能讲讲,你好奇何事?”
“我……”
乙次眼珠乱转,还没有编好。
关键是有两人给他打掩护,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
如今可好,事情没查出来,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就算不死也要重罚。
“你不敢说,不妨我替你说吧,是因为关内道的官兵只在外围守卫,不知烟草种子车队的内情,所以你只能冒险前来,自己打探,而如今车队离京城不过一日路程,晋王叔……哦不,你都等不及,你应该是想打探,损毁种子的那辆车,是对应哪个道府的。”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乙次震惊地看着给他下了定论的周静娴,整个人呆住了。
他之前也曾见过周静娴几面,只知道这位娴郡主功夫练得好,曾得过当今陛下夸赞过一次,但为人却十分的低调内敛,或者说是孤僻也不为过。
据说除了与沈家大小姐关系甚密之外,连在康王府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说话做事更算不上精明。
但此时真正接触,他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位名不见经传,只因一首诗被天下所知的娴郡主。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