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恙看着板起脸来,故作严肃的苏瑞,站起来从容不迫的说道:“在下有错,当罚则罚,在下对于陛下的处置十分信服。”
“你……本官还没说是何处罚,你难道不怕陛下将你发配岭南,终身不回金陵吗?”
那不可能。
宁无恙心道:案子呈到御前,皇帝知道酒方是他先发明出来的,再加上他诗仙的名号。
不是他自吹自擂,在这种情况下,皇帝爱惜人才还来不及,会把他这样有创造财富和文化价值的人,发配到穷乡僻壤的岭南去自生自灭吗?
心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可此时不是张扬的时候。
宁无恙行了一礼,低头忍着笑:“无论大人作何处罚,我接受就是了。”
“好!好!有胆识!来人,把宁无恙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苏瑞看向宁卫国,见对方由于这个结果,惊愕的愣在当场,对于这个效果十分满意:“宁照磨,便由你来行刑吧。”
“我?下官感谢苏大人!”
宁卫国都想当场给苏瑞磕一个,以示感谢。
正常打五十大板,定会伤筋动骨,打到宁无恙下不来床。
可由他来动手,加上他是习武出身的,自然知道如何打的又显示出力道,又不伤到要害。
宁无恙也看出苏瑞对他的爱惜之情,连忙拱手作了一揖:“谢苏大人。”
“别谢我,谢江兄还有陛下吧,若无江兄冒死入京,若无陛下慧眼识人,宁无恙你不死也得扒层皮。”
苏瑞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脸上带笑,还不知道反思的宁无恙。
“希望你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再像叶昌隆一案似的,一时冲动引来后患无穷。”
好的。
宁无恙轻轻点头。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下次对付周安,他绝对不会亲自动手。
毕竟,别说一介平民想杀了周安,就算是寻常的官宦子弟,敢让周安缺胳膊断腿,也是藐视皇家的大罪,会被顶格惩处。
“无恙,一会儿可能会疼,你忍着点。”
看到宁卫国拎着风火棍走近前,宁无恙收回思绪。
他看着小心翼翼,生怕把他打坏了的宁卫国,扭头对着同样担心的宁峰咧嘴一乐:“你们放心,我从小让爷爷打到大,屁股都结了不知道多少茧子了,扛揍。”
“……”
宁卫国握紧了手里的风火棍。
“……”
宁峰握紧了手里的虎头关刀。
父子俩隔空对视一眼,觉得还是不要心疼这个打小便喜欢惹是生非的臭小子,让他吃一堑长一智。
宁卫国拽着宁无恙往行刑的长板凳处走,小声嘀咕着:“无恙,二伯若让你在床上多躺几天,好给大家做做样子,你不会埋怨二伯下手重吧?”
“不会……只是寒山寺买的山地还没来得及种植鲜花,预购的客户们还等着买香水,爷爷还等着拿钱去安置老兵……唉?二叔,那个衙役给了你什么东西,别往我裤子里头塞啊。”
“嘘,好东西,别嫌弃。”
五十棍,不过半炷香便打完了。
为了尊重这个惩罚,宁无恙特意在长板凳上趴了好一阵。
他看到宁卫国抹着眼泪向苏瑞禀报,而苏瑞嘴角抽搐的模样,干脆又趴了一刻钟,还干嚎了几声,争取让苏瑞不要那么尴尬。
嚎得正起劲,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宁公子,你终于脱罪了!”
是沈幼初。
但当沈幼初站在大堂门槛处,看到他趴在板凳上直“唉哟”,裤子上还满是鲜血,她美目骤然缩紧,满脸怒气的看向苏瑞。
“苏刺史,连陛下都放过了宁公子,你为何要对他用如此酷刑?!”
苏瑞听到这番指责,气得用手直拍额头,四处摸索着哪里有风火棍,他再来几棍试试手。
宁无恙见状,连忙一个骨碌翻身站了起来。
“沈小姐,我没事。”
“你屁股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会没事?”沈幼初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抽泣道:“都怪我不好,我想着万一你的计划行不通,我就用叶家的把柄来换他们撤这了个案子,结果等我听到皇帝回信再赶过来都晚了。”
呃……这话说得好像来迟一步没见到活人似的。
宁无恙眼见沈幼初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侧目,不少青年学子将手里的瓜果捏得梆硬,下一秒可能会落在他的头上,急忙拉着她的袖子往外走。
熟门熟路的走到通往地牢的一个偏院,有梅香与菊香守着月亮门不让人进来,他才松开袖子,转手撩起裤摆。
“呀!”
沈幼初惊叫一声,引来梅香与菊香的警觉注视。
暗中守护的周静娴也闪身而出,直勾勾地盯着宁无恙那双造作的手,手里的刀快要按捺不住了。
都说饭饱思淫欲,谁能想到宁先生刚摆脱牢狱之灾,便开始想那些有的没有,欺负幼初。
周静娴只等宁无恙再进一步动作,便再将人抓走投入大牢,关他一年半载长长记性。
“怎么全都这么敌视我?”宁无恙面对着这些吃人的眼神,忽然反省过来,连忙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