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审宁无恙!”
“让宁无恙给两位死者道歉!祭奠他们的亡魂!”
“刺史大人,升堂审犯人吧!”
一环扣一环,想借助人多势众升堂,直接给宁无恙定罪。
苏瑞看穿了叶家的伎俩。
可有些伎俩看穿了,也无法阻拦它继续发展,毕竟旁人授意的“民意”,它也是“民意”。
今日若不升堂让这些人见到宁无恙受审,恐怕这群人会像柳晴芳一样,上演一出以死明志要挟他。
正想着。
铛!
一声锣鼓巨响。
街道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两副还没盖棺盖,还在淌着冰水的棺材,从叶府方向抬了过来。
棺材正前方领头的,正是叶老大与叶通判二人。
“皇天在上,害人偿命!”
“儿啊!儿媳妇啊!你们死得太惨啦!”
叶老大扯着嗓子哭嚎。
围观的路人们眼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都不由得为之触动,一些善良之人跟着抹起了眼泪。
只有苏瑞知道,不让死人安心下葬,用冰块封尸,还特意抬来府衙闹事,哪有什么慈父,完全是利益。
这叶家果然如传闻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苏瑞看向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江宴,“江兄,开堂吧,苦主抬棺上门诉求,任他们闹下去,只会更加无法收场。”
“嗯。”
江宴对着江河耳语几句。
江洋轻巧地避开人群冲进府衙里。
苏瑞直到江洋进了府衙,这才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大家不要喧哗,有冤情可呈至大堂,本官乃江南道刺史苏瑞,定会厘清案件的来龙去脉,为你们做主!”
……
地牢里。
透过其他牢房的气窗,宁无恙早早地听到外面喧闹的动静。
他一脸认真地盯着棋盘上的黑子,陷入了沉思:该往哪里下呢?
对于外界发生的事,说不放在心上假的,可有话老句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
人不是他杀的,往他身上泼脏水,煽动再多的人要求严惩他,也得走一道司法程序。
担心叶通判这个地头蛇,加上周安势大,他特意以献方为由,让江宴把苏瑞请来的原因,就是为了提防叶昌隆身死后,事情闹大,不受江宴控制。
接下来,只需要把事情闹得更大,连叶通判背后的晋王都掌握不了的地步,这一局棋便成了。
剩下的就是看叶家,如何把事情闹到御前去,自取灭亡。
宁无恙找到棋盘上的一个漏洞,放下一子。
“哎呀,我三步之后又要输了呀,宁公子,你都连赢五次了,让让我嘛。”沈幼初习惯了宁无恙遇事不慌不忙,心里也不像刚听到消息时那么紧张。
比起外面的事,她更关心和宁公子的胜负。
宁无恙拾起棋子分类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柔声说:“我出去一趟,可能时间会久一些,你别担心。”
“好,我等你回来接着下五子棋。”沈幼初语气极其认真,朝着他伸出小指:“拉钩哦,你可别中了那些奸人的计,他们往你身上泼脏水你别理,也千万别生气。”
那可不行。
宁无恙缩回伸出去的手,高声一笑:“我出去就是去畅所欲言骂人的,我不是一个能受委屈的人,更受不了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若谁污蔑我,我要么怼回去,要么把他污蔑的事坐实。”
而他因叶昌隆害得童大哥双目失明,造成叶昌隆之死这件事。
不论叶家有没有出手,他早在让童大哥献方的时候,便已经决定好了。
说他杀了叶昌隆,还真没冤枉他。
沈幼初歪头望着心中已有沟壑的宁无恙,感觉脑子有些痒痒:是我太笨了吗?怎么听不懂宁公子的话呢?
跟在旁边的梅香倒是听懂了。
宁公子这是撸起袖子干架去啊!
可惜她要陪小姐在牢里呆着,看不到宁公子和人掐架的精彩场面。
无论是传闻中的柳府门前退婚,还是潇洒馆登楼,宁公子虽势弱于人但从未输过别人。
挑事的叶家,有他们好看的!
……
肃静的府衙大堂外面,站满了叶家买通和帮忙的学子们。
院子里,则铺满了替叶柳二人陈情诉冤的血书。
门口还摆着两口散发着味道的棺材。
苏瑞当官这么多年,从底层小吏做起,至今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阵仗。
他看向左侧不请自来的周安与黄巡抚,又看了眼右侧坐定难安的江宴和宁照磨,目光落在堂中两位苦主身上。
啪!
惊堂木一拍,苏瑞淡淡开口:“叶通判,你应当知道,聚众闹事也是犯罪,有冤情可诉至衙门击鼓鸣冤,你今日整的这一出,必定能载入金陵府册,流传千年了。”
“回刺史大人的话,堂外的学子们并非下官与大哥聚集起来的,他们多是叶昌隆和柳晴芳的同窗或是好友,是为情义而来,法不责众,还请刺史大人原谅他们的一腔热血。”
论官场上的交锋,叶通判有周安撑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