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是宁公子痛快。”
叶通判见宁无恙面对牢狱之灾依旧从容淡定,更加确定了大侄子惹到一个难惹之人,但想到宁叶两家实力相差悬殊,想收拾宁家易如反掌,便先将拿捏宁家错处的机会换得诗仙的消息,再处置宁家。
他上前一步,凑到二人面前,压低的声音里难掩激动的颤抖:“烦请宁校官告知本官,为宁三公子修改诗稿的诗仙是何人?现今所在何处?”
宁峰没想到叶通判当众利用官威压人,提出的条件竟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
“诗仙?”
宁峰朝着宁无恙看去。
昨日午饭便喝醉睡到次日的他,自然不知道徐几道提出的“诗仙”一词,早已名扬整个金陵。
他只知道,给无碍修改诗稿的人是他的乖孙宁无恙。
宁无恙对此也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是这个称号确实能够担得起他写的那些诗词。
叶通判见爷孙二人暗中用眼神交流,宁峰还似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冷冷一笑:“宁校官你看宁五公子有何用?若你不给本官一个答复,我便将宁五公子缉拿归案!”
从怀疑到逮捕,全凭叶通判一张嘴。
可以看得出来叶通判对于诗仙是何人、在何处一事,是势在必得。
旁边的叶昌隆也叫嚣着威胁宁峰:“宁校官,你弄丢了御赐兵器,与宁无恙同罪,若我大伯参你一本,届时你这个校官的闲职也会被捋去,我劝你好自为之!”
宁峰说不在乎官职是假的,但他更在乎孙子的安危。
可他真不知道诗仙是何意,此时见叶通判二人如此重视,心里更加担心,是否乖孙做了何事,才让人如此追查。
他再次看向宁无恙。
如此一来,叶通判便急了:“宁五公子,你爷爷既然不想说,若是你知情便直接告诉我,若你不知情便劝劝你爷爷。”
“叶大人,爷爷不是不想说,是他确实不明内情,关于诗仙的事,你大可以直接来问我。”
宁无恙把宁峰拉到身后护着,淡淡开口。
“我是诗仙。”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意思。
反正婚退了,诗仙的身份若能为他与宁家带来积极的影响,何乐而不为?
“三哥的诗稿是我修改的,玄武湖畔卖的十首诗是我亲自写的,我就在这里,叶大人,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补充借调文书的事,就交给你了。”
宁家自己去府衙补齐借调文书,不仅花费工夫,还要掏二两银子的笔墨费上下打点。
有人免费跑腿办事,宁无恙乐见其成。
叶通判看到宁无恙无比淡定地说出这个让他意外的答案,又惊又疑,还没来得及确认,耳边便传来侄子嘲讽的大笑。
“哈哈哈!宁无恙,你昨晚喝了多少酒,才能说出这样的醉话来?”叶昌隆用手中折扇指着宁无恙,故意大声嚷嚷起来:“你是诗仙?你若是诗仙,我早就是诗神了!”
诗仙二字一出。
原本因为退婚一事落幕想要离开的路人们,再次围聚上来不说,还吸引了许多昨日未能登上湖心小岛的学子们,打听着发生了何事。
当得知宁无恙主动退了柳家的婚事时,他们大吃一惊。
但当他们听懂叶昌隆话里的意思时,更是不敢置信。
“谁?谁说他是诗仙?宁无恙?大早上的他喝了几斤酒敢这么吹?”
“金陵第一大草包竟说他是徐诗王盛誉的诗仙?谁给他的勇气?”
“宁无恙要是诗仙,我就是诗神!”
站在台阶上的柳晴芳,原本还因为宁无恙今日出众的表现,觉得宁无恙变了。
此时见到宁无恙冒认诗仙,确认宁无恙确实是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不敢言,可说出来的话只会捅出更大的篓子,还不如不说!
幸好。
“幸好我和他退了婚,他日后再丢人现眼,也与我无关。”柳晴芳不免暗中庆幸。
叶昌隆听到其他人的冷嘲热讽,更加得意。
他还不忘对着一直沉吟未语的叶通判建议:“大伯,这宁家爷孙俩是拿你当猴耍呢,快叫人把他们抓起来关上大牢里,严刑拷打一番,不信他们不说实话!”
想到宁无恙方才退婚时,把柳晴芳说得百般不是,只值三十八两,身为柳晴芳相好的男人,他自然要替柳晴芳亲手出这口恶气,才好让柳晴芳对他更加感恩戴德。
到时候他便亲自行刑,看看这宁无恙到底有多牙尖嘴厉。
叶通判看向哪怕众人质疑、依然一派怡然自得站在当场的宁无恙,眉头紧锁。
他也无法相信宁无恙便是名扬金陵的诗仙。
可宁无恙这有恃无恐的态度,万一此事是真的,他今日将宁家爷孙俩下了大狱,还如何替晋王拉拢诗仙这条人脉?
到时候若黄大人知晓此事,只会怪罪他办事不力。
若宁无恙当真是诗仙,日后入了晋王的眼,只需在晋王面前搬弄几句是非,便能将叶家置于死地。
“大伯?你不会相信了他是诗仙的胡话吧?”叶昌隆见叶通判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猜到了内情,忍不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