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滑落,在桌上咚咚咚弹了三下。 两人视线对上。 空气在此刻凝滞,陆嘉葭有点尴尬。 “在偷听什么,嗯?” 男生嗓音透着懒散与困倦,眼神里是明晃晃的笑意,刚睡醒的尾音缱绻迷人。 陆嘉葭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声控的潜质,她窘迫地解释:“掉、掉桌子上了,我没偷听,就、就有点好奇。”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行为确实是“偷听”,还被当场“人赃并获”。陆嘉葭有些懊恼地认错:“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没关系,”迟夏被她脸上丰富的小表情逗笑,“咳,找我有事?” 陆嘉葭赶紧顺势转移话题:“嗯,我想借你数学卷订正错题。” “给我看看,”迟夏伸手,“是哪几道不会?” 陆嘉葭把数学卷递给他,指了指几处错题:“这四道。” “我去洗把脸清醒下,再给你整理详细点的解题步骤吧,我那步骤写得太省了。” “好,你不困的话。” 迟夏取下右耳的耳机,又捡起桌面的另一只,蓦然俯身靠近陆嘉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两手将蓝牙耳机轻轻戴在她耳边,同时低声道:“先听会儿歌。等我。” 他起身离开,陆嘉葭呆愣了会儿,脸颊粉腻,面若桃花。 她傻傻地抚着双耳,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风它不肯说,云悄悄飘过,心跳却说服我,没有错。让我心动的人是谁呀,愿那在梦中的你会懂。”* 迟夏很快回来,在他自己的卷子上扩写步骤,一边写一边给陆嘉葭讲重点。 “这题,你把辅助线改下位置,原来的证明起来步骤有些繁琐……最后的大题,需要转换下思路,我们先假设数列{an}满足……” 他讲得很认真,陆嘉葭却有点走神,她掐了下自己大腿,努力专心凝神。 讲题声吵醒了旁边的周子瑜,他揉了揉眼睛,拿出数学试卷也跟着“蹭课”,最后一题他也做错了。 听迟夏讲完,两人紧接着在旁边改起来。 周子瑜只做错最后大题,很快就改完,他想起来一事,问迟夏:“阿迟,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嗯,下周六。”迟夏仍盯着陆嘉葭改错题,看到女生的红笔顿住,问她:“哪里还不明白吗?” “没。” 周子瑜还在说:“真羡慕你,每年可以过两次生日。” 陆嘉葭抬头:“两次?” 她以前也是,后来就只能过公历生日。 “对。我是98年6月21日夏至出生的,所以名字里有‘夏’。”迟夏解释,“每年和家人过农历生日,和朋友们过夏至那天的生日。” 陆嘉葭有些恍惚:“哦。” 两男生没多想,以为她还沉浸在错题里。 “哎,还不是阿迟爸妈疼他,”周子瑜继续念叨,“像我还与国同庆呢,就只能过10月1日那天的生日。” 他语气愤愤,惹得迟夏掀起眼皮,凉凉揭穿道:“你还不是为了每年能收两倍的礼物。” “哈哈哈,看破别说破啊!”周子瑜笑,转头问陆嘉葭,“班花,你呢,哪天生日啊?” “98年10月5日。”陆嘉葭下意识回答,“我改好啦,先写别的作业了哈。” “嗯。” 陆嘉葭转身,看着数学卷发呆。 少顷,她摇头,不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迟夏,是夏至出生的啊。 那是陆嘉葭眼中一年里最具诗意的日子。 流萤漫天,潇潇暮蝉鸣。 万物繁茂,时间都被拉得悠长宁静。 不过,要送迟夏什么生日礼物呀? 于情于理,陆嘉葭都觉得该送点什么,毕竟经常劳烦人家讲题,而且前不久他还送了自己礼物,虽然是儿童节礼物…… 贵的买不起,心意还是要有的。 那送什么好呢?有啦! // 6月21日,夏至已至。 这是北半球一年中夜最短、昼最长的一天。梅熟落蒂,栀子香浓,这一日天光极好。 锦阳市这边有“冬至饺子夏至面”的传统,迟夏宿舍其他人决定集体请同学们吃炸酱面、牛肉面给他庆生。 不是迟夏为人高调,而是这几天他桌洞桌下堆满了礼物。有的连名字都没写,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