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是学生,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学习。 你们这会儿在象牙塔里乱折腾,等将来步入社会,等待你们的,绝不是啥好果子。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在学校不好好读书,尽干糊涂事,将来你想做什么?没能力就没钱,没钱就无法养活自己,难道一辈子指着你们爸妈? 更何况,能考进二中,有几个笨的?回去后,都认真想想我说的话! 浪费天赋,虚度光阴,没人可怜你。” // 阳光洒在空旷的操场,为塑胶跑道上砖红的颗粒镀了层金光。 上午第四节是班主任何峰的语文课,他让陆嘉葭、安歌在操场把矛盾说开,好好沟通,嘱咐班长迟夏在不远处盯着两人,他带着其他同学离开去上课。 陆嘉葭、安歌在班主任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脚步齐动,分别走向一南一北的观众看台。 她们相看两厌,无话可说。 这不约而同的举动,让几步外的迟夏无奈摇头,他也不劝,转身往学校超市走去。 十几分钟后,一罐旺仔牛奶从天而降,被人捏着瓶顶两端在陆嘉葭脸蛋的正前方来回轻晃。 她涣散无神的目光有了焦点。 陆嘉葭回头抬首,迟夏拎着一大袋吃食站在背后,笑道:“让个座?” 她看了眼四下无人的看台,弱弱质疑:“这不都是座位吗?” “你的位置更干净。”迟夏强词夺理,一副就是要欺负你的姿态。 “好吧。”陆嘉葭想到他的洁癖,掏出纸巾擦了擦其他座位,隔着一个空位重新坐下。 迟夏看着她乖乖听话的模样,唇角牵起狡黠的弧度。 他把超市购物袋放两人中间,缓解了大长腿坐下带来的逼仄感。 呲的一声,迟夏轻松扯开易拉罐的拉环,把旺仔牛奶递给陆嘉葭。 “谢谢。” 他没回,过了几秒问:“心情好点了嘛?” “嗯。”陆嘉葭抿了一口甘甜的牛奶,点头。 “给我讲讲《唐诗三百首》的故事?” 他的嗓音清冽平和,似在随意闲谈。 陆嘉葭想起四分五裂的那本书,食指无意识地摩挲冰凉的罐身。 “我爸是在山上摔倒,磕了脑袋,突然去世的。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迟夏没开口,静静地偏头聆听。 “那天,我在课间裁A4纸做信封,用来装照片。因为爸爸说一放寒假就带我去新开的那家欢乐谷玩,我还特地借了安歌家的拍立得。” 陆嘉葭眼皮微掀,看到对面看台的安歌起身走了,她眨了眨眼,继续说:“第四节课的时候,班主任在门口喊我出去……回家后,我看到的就是……后来……” “所以,那本《唐诗三百首》是爸爸留给我的最珍贵的遗物。我甚至没有一张他的单人照,可以缅怀。” “五岁那年,爸爸抱着我在新华书店挑的这本书,当时还不认识几个字呢。”陆嘉葭脸上挂着轻浅的笑容,陷入美好的回忆。 “我小时候爱看漫画书和动画片,爸爸拿着《唐诗三百首》哄我背古诗,背熟一首奖励我看三集动画片,背熟二十首给我买一本新漫画。” “我属虎,爸爸画画很好,背完一页两首诗,就给我画一个可爱的小老虎。”陆嘉葭柳叶眉微皱,语调艰涩:“最后画的,是一头趴在欢乐谷围墙上探头探脑的小老虎。” “虽然年纪小,我背了又忘,但乐在其中。我们约法三章后,有空就在院子里背诗,暑假的话,爸爸会在午后骑摩托车带我去村里的梧桐大道,一边兜风一边教我。” 说到这,陆嘉葭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对迟夏说:“不过,我人生中第一首熟练背诵的诗并不在《唐诗三百首》中。” “哦?”迟夏眉目温柔,笑着说,“我还以为,咱们这代人的诗词启蒙都是同一句‘床前明月光’。” “不是,你猜猜我的?”陆嘉葭的表情是少见的俏皮活泼。 迟夏看着她笑盈盈的眼睛,眸光躲闪。 想了想,他轻声问:“难道是《卜算子·咏梅》?” 陆嘉葭震惊:“你竟然知道!怎么可能!” 迟夏笑而不语。她急得晃了晃男生胳膊,连连追问:“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 “你微信个签,不是‘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吗?”他声音里全是笑意。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