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雇来的马车都带车顶,路程不近,也怕路上有暴雪,万一沾了雪水,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来娣一直跟着他们,见东西装进车厢,又见他们搬来搬去不停脚,顿时觉得好吃亏,沈清给她的皮子,不过是千分之一,还不是顶好的料,只是最普通的,能用来做皮靴的小鹿皮。
她忍不住站在马车边说酸话,毛豆压根不去搭理她。
周来娣唠叨半天,却发现毛豆是这个态度,立马就火了,“你这人咋回事,主家婶子跟你说话,你一声不吭,咋了,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瞧你这副下巴朝天的模样,当人家奴才还自以为呢!听说你们几个以前就是镇上乞讨的小叫花子,现在有吃有喝,尾巴就翘到天上了?别忘了你们现在可是卖身进的沈家”
毛豆实在被她叨叨的烦了,身子猛的一转,差点撞上她,“您有事没事?我这儿还忙着呢,没空听你说这一堆的废话。”
院里还有其他人,可以说,周来娣一番话,得罪的不止他一个。
沈清被吵的头疼,心里烦的很,不得不从屋里走出来,“二婶,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说话这么难听,毛豆他们本来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家里遭了难,不得已才在外面流浪,要是有爹有娘,有人疼爱,谁愿意到处漂泊,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做人别那么刻薄,他又没得罪你。”
“啥更年期,你别胡说八道,咒我有病,再说了,他们不就是下人吗?瞧你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弟弟呢!”其实周来娣说完也后悔了,以前她上庙进香看见路边有小乞丐,也会施舍几个银钱,所以她并不是心肠狠毒的人,就是不知咋的,话赶话,就赶到这儿了,可她又不想承认,只能死鸭子嘴硬。
沈清叹气,抬脚踢了下沈峰,后者疼的直吸气,也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冲出来,指着他娘一顿数落。
沈峰吵架的架势,绝对是遗传周来娣,中间都不带歇气的。
周来娣被儿子骂的满脸羞臊,又被沈婆婆叫去厨房,好一顿埋怨,说她事多,白惹麻烦,周来娣本来想犟嘴,又被沈长福恶狠狠瞪了一眼,这才罢休。
毛豆跑到沈清跑前,笑呵呵的道:“姑娘,我没生气。”
沈清看他窜起来的个头,有点欣慰的感觉,“这一年,你个子长了一大截,好像也壮实了,过两年给你说个媳妇,要不你自己去寻摸,只要两厢情愿,不管要多少彩礼,我都给你把亲事办了,牛宝也是一样,我也盼着你们早日成家。”
毛豆不好意思的笑了,“您这语气,好像我娘,姑娘还是先操心自己吧!我们还盼着喝您怕喜酒呢!”
沈清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柳叶站在门外偷笑,沈七也跟着傻乐,沈艳抱着一盘瓜子,慢悠悠的晃过来,打趣道:“他们说的也对,主子都没成亲,下人哪能先考虑自己,沈清,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疼你,铁军有个弟弟,跟你同年,人不错,就是长的黑了点,家里也穷了点,反正你又不缺那点聘礼,不如将就着凑合一下,咱们做女子的,终归是要嫁人生子,要是熬到年纪大了,那可就不好嫁了,就像大姐,唉她现在可就难心了,听说人家又嫌她年纪大。”
沈清这下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瞟了眼外面,幸好姐姐不在,要不然听到这话,又该伤心了。
沈艳见她好像生气了,也不敢说的太狠,嘀咕两句,就要回奶奶屋继续磕瓜子,沈清快一步,挡在她面前。
沈艳慌了,左瞧右望,想找找有没有人能解救她。
可惜王铁军好像去后面看牲口了,娘被奶奶叫去厨房,爹爹也不在,沈峰呢?
他正蹲在门口跟小黑对峙,说是对峙,其实就是他单方面的盯着小黑不放,对于这条凶猛的狗,他很感兴趣,甚至想要开口问沈清要,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t;divtentadv>“你,你想干啥?”
“怕什么,我还能打你不成。”沈清突然抬手,沈艳下意识的尖叫闭眼,却没有巴掌落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子比老鼠都小,却偏要自讨苦吃,就你这副性子,在婆家能吃得开吗?”
“要你管!”
“你不用我管,那我跟我姐的事,用得着你管吗?”
“我没管啊!我就是随口说说,咋了,你现在发达了,成了大财主,亲堂姐也不能说你了是吗?再不济我也是你姐,我说没毛病。”
沈清笑起来,“哎!你知道那个人是干嘛的吗?”她勾着沈艳的脖子,强迫她往外面看,正好楚玉鸣从外面回来。
他穿着一身短打,裤腿卷的老高,袖子也挽起来,好似刚从水塘捞鱼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动物,仔细一瞧,沈艳吓的惊跳起来,“呀呀呀!蛇,他拿是蛇。”
楚玉鸣朝沈清扬了扬手,“回来的时候顺手掏了个蛇窝,瞧瞧多肥。”
沈清眼角跳了跳,佯装镇定,“是挺肥的,是红烧还是清炖?”
“红烧吧!多放点大料,我拿出去剥皮。”他也不用劳烦别人,又拎了出去。
罗琴从他身后闪出来,瞧见他手里的蛇,满眼嫌弃,“又抓蛇,师兄,你这习惯,多少年了也没改。”
“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