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大烟瘾犯了,又不敢抽,只好拿着烟杆闻了闻,“小山他媳妇,我们范家虽然穷,也没啥根基,但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清白过日子的人家,没做过坏事,这规矩,不能毁在我这一代,所以你给我记着,从明儿开始,你要是再敢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触犯家法,我绝不轻饶!”
潘凤愣了下,接着很快便想通了,“原来还是为了隔壁的事,我说爹啊!你胆子也太小了,咱们一家子都在沈家那边讨生活,给她当牛做马,我拿点东西又怎么了,就算我不拿,那大姑娘每回都要给呢!一点吃食而已,也值得您给我立规矩,真是可笑。”
范老大气坏了,心想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完全说不通呢!
范氏躺在边上冷笑,要是能说得通,她就不至气到起不来炕。
范翠翠也觉得大嫂可能就是个奇葩,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做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理所当然呢!
“潘凤!”范老大叫她的全名,俩眼珠子瞪着她,握着烟杆的手背青筋突起,可见生了大气。
“爹?又咋了嘛!”
“我说的话,你记着便是,实话告诉你,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你是这样的品性,打死我也不会跟你们潘家结亲,可这老话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到我们范家,就是我们家的人,要是不听话,我真敢削你!”
范氏一骨碌坐起来,“对,我儿跟着二姑娘,将来出息大的很,过了年我就拖人给他寻个偏房,你再不听话,我就给他寻两个,我看你怎么活。”
潘凤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两位公婆,片刻之后,她突然大叫一声,直接摊坐在地,开始嚎啕大哭。
“没天理啊!成亲才半年,狠心的婆婆就要给儿子纳妾,这是要逼死儿媳妇,看不得儿子过的好,要活活拆散两口子,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天理不容”
潘凤越骂越难听,撒泼耍无赖这一招,是跟她娘学的,有模有样,连骂的话都一样。
范氏傻眼了,她这把年纪都没撒泼打滚,儿媳妇却干了她不敢干的事,这算什么?
范老大被吵的脑瓜子疼,又担心惊扰到隔壁,急的跳脚,“你快闭嘴,都多晚了,你不睡,别人还要睡,我告诉你,要是惊到东家姑娘,我我打死你!”
潘凤噎了下,又开始捶胸,“自个儿家媳妇不心疼,却偏要去心疼外人,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难不成沈清是你的种”
“啪!”沈老大真是忍不住了,打完之后,手一直在颤抖。
范翠翠吓的紧贴墙,从小到大,她没见过父亲动手打人,这还是第一次。
潘凤也是一样,她也是被宠着长大的,等她缓过神,意识到自己被打了,一边脸还火辣辣的疼,她气炸了。
“啊啊!你们敢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爬起来,拿脑袋往范老大身上撞。
“翠翠,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拦着你嫂子。”范氏也不得不下炕,儿媳妇跟公公这样闹,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潘凤跟疯魔了一样,她俩根本拉不住,而且眼见婆婆过来,她眼底闪过恶毒,伸手大叫大嚷着去扯她。
范老大只能躲,他又不能动手,还得护着老伴。
楚玉鸣打着呵欠推门进来时,就看见范家人打成一团,差点分不清谁是谁。
“这是干嘛呢?练摔跤?”
罗琴裹着被子,也跟着闪进来,烦躁的道:“师兄,把那个妇人敲晕,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吵,烦死了。”
&t;divtentadv>“哪个?”
“就那个。”
“哦!”楚玉鸣干脆利落的走上前,抬手敲在潘凤脖子处,刚刚还跟疯狗似的人,瞬间便软倒在地。
范老大愣住,“这”
罗琴不耐烦道:“这什么这,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有什么官司,明儿再打!”
范老大心想,晕了也好,省得再闹。
他让翠翠把潘凤背回去,顺便看着。
沈清也没睡着,寂静的夜里,潘凤吵成那样,谁能睡得着。
她今晚是一个人睡,墙角有个窝,小黑就睡在那儿,奶奶跟大姐在隔壁屋子。
燕城这一趟,她赚了不少,其实那张狐狸皮子,不算什么,同品质的狐狸皮毛,大概还有几十张,这东西在燕城不值钱,只有运到这边,才是好东西。
还有一株百年人参,她拿给奶奶,留着给她老人家补身子,其他也得了一份小礼物。
她不是大款,这一趟也是极为凶险,而且运过去只是泡菜一类的东西,本身不值什么钱,能换到这些东西已实属不易,她又用换来的东西,支付了赵家的车马费,又不是白用人家的,这也是一笔开销。
再加上那块龙涎香,具体能赚多少钱,还得卖了才知道。
只是眼下没时间了,得等到年后,不过各个庄子上的佃户们,以及她身边这些打杂的管事小子丫头们,包括范家,都得过个好年。
既然是想过个好年,之前答应给他们的分线就不能少,还有过年的福利,七七八八,也得要不少银子呢!
迷迷糊糊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