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家热闹,她都习惯了。
范老大吃饭的时候才听说叔奶奶带人来闹事,他心中愧疚,想了想,还是端着酒杯过来跟沈婆婆赔罪。
沈婆婆知道这事不怪他,再说小孙女还得用人,等她走了,家里家外的安全,更得靠他,哪敢怪罪,“瞧你说的这叫啥话,他们来要闹,又是你的长辈,即便你在,又能咋样,也一样拦不住,幸好咱们住的这地儿偏僻,省了好多麻烦,以后都警醒着些便是了。”
范老大点头,“您放心,以后我跟小山轮流守夜,咱这院里没有守夜的人是不成了。”
院里东西多,虽不值钱,但也难说会不会引来小偷。
临近年关了,小偷小摸的人多了起来,不得不防。
说到安全事宜,沈清想起几个庄子,以及月牙湾这边归拢的田庄,确实需要组建安全巡逻人员。
“范叔,守夜是个长久的活,年轻人觉多,他未必能守得住,而且光靠你们俩,也不是个事,嗯!要不从山上挑个踏实稳妥的人,专门负责守夜的事,您瞧如何?”
范老大略一思索,“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昨儿办婚宴,他也来了,你见了还说这人长的好凶,其实他是个好人,婆娘生孩子难产死了,留下他跟可怜的老母亲,还得养孩子,他只能上山打猎采药换点银子,家里日子过的苦,可再苦再累,他也没做过坏事,老实的不得了,话也少,不过您要是找他看门守夜,就得连同他老娘跟孩子一并照顾,他们在山上日子过的苦,离了他,根本活不了。”
沈清没有犹豫,“我要是的老实稳妥,能守得住门户,只要附和这俩条,多养两个人也无防,他家娃儿多大?”
“呃……前年腊月里生了,这会还没到两周岁吧!”
“啊?那他年纪也不大吧?”沈清想起那天见过的闷头汉子,胡子拉茬,感觉年纪很大的样子。
范老大笑道:“山里人嘛!就是老的快,找媳妇也不容易,他是差点打光棍才娶上的媳妇,今年差不多二十出头,姑娘要是同意,我明儿一早上山去找他,您过过眼再说。”
“东家,人,我给你带来了,他叫刘恒。”接着他又催着刘恒叫人。
沈清撂下碗筷,以示对人的尊重,“刘大哥请坐吧!”
沈七端来凳子,递到他面前。
刘恒没动,反而还往后站了站,“我站着就行。”
他没忘了自己是来应聘守夜的,是下人,怎么能在主人家面前坐着,这是临走时,他娘嘱咐的。
沈清也没勉强,想了想,把自己的条件说了,“我家需要人守夜,听范叔说你为人稳妥,是值得信任的好人,所以就想叫你来试试。”
刘恒仍旧低着头,“如果能让我带着我娘跟儿子,钱少点都没关系,只要给我们住的地方,能让我们吃饱饭就成。”
沈清想着还是要笼络人心,所以她道:“我一个月,给你开一两银子,你觉着如何?”
刘恒终于惊讶的抬头看她,那双眼睛幽深如海,“那我儿子跟我娘呢?”
沈清努了努下巴,“门楼那儿有几间屋子,你们挑两间,一间你住,一间你娘带着孩子住,我们家吃饭都是一起的,大多时候没有主仆之分,所以就是说,我们吃啥,你就吃啥,成吗?”
刘恒不淡定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要跟下人吃一样的东家。
沈清又道:“我知道你不信,觉着我是不是在诓骗你,但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范叔,有他在这儿呢!我能骗你吗?”
范老大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们东家也是穷人出身,不是那刻薄刁钻的地主老爷,我们昨儿晚饭就是在一起吃的,等你娘跟娃儿来了,也是一样,不会让你们吃不饱饭的。”
刘恒心思戳破,脸上有些涩然,只可惜他肤色黑,瞧不出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清道:“不止是吃饭,在我这儿,春秋两季都要给你们做衣裳,不是什么好料子,就是粗布短衣,不过你娃儿还小,我可以叫人单独给他做几件的,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亏待你们,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饿着你们,至少比你在山上的日子,要好的多。”
“东家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正要说,一两银子的月钱多了,又是给吃又是给住,还要做衣裳,五百文一个月也是不得了。
“不,你不明白。”沈清神色一肃,“一两银子只是基本标准,年底我还要给你们奖赏的,将来咱们这儿还要办学堂,你家小娃儿长大了也能上学堂,还是免费不要束脩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给了这么好的条件,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要他用最大的忠诚,来开展工作,必要的时候,即便去拼命也在所不惜。
刘恒想通了,挺直腰杆,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只要我娘跟我儿子将来无忧,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这话份量够重了吧?
沈清满意的点头,“很好,去把你家人都接下来吧!我叫人给你们收拾屋子。”
谈完了,范老大领着他出来,略带几分责备的道:“你刚才说那话,是不是太重了?什么命不命的,听着怪吓人的。”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