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啥了?
好像骂那姑娘嫁不出去,这话确实有点重,可也不至于成婚头一天就要休妻吧?
舅姥爷被吵的头疼,又狠狠敲着烟杆,差点就敲断了,“别哭了!”
潘家老大脸色阴阴的道:“你们范家别欺人太甚,要是昨儿闹出来,我们二话不说,直接把我妹妹抬回去,今儿说这些话,算怎么回事?”
潘老二脸上也只有冷笑,“就是,范小山,你也算个男人,占了便宜还卖乖,别以为我们潘家是好欺负的。”
潘大舅板着脸,恶狠狠道:“真是胳膊肘儿往外拐,你们可别忘了,凤儿才是你家儿媳妇,亲疏都不分,眼瞎还是心瞎!”
潘二舅讥讽道:“他们哪是眼瞎心瞎,这是舍不得沈家的富贵,跪着也要舔呢!”
舅姥爷没阻止他们说,只是低着头,又往烟斗里塞烟叶。
沈清听的烦了,再说,她是来吃席的,又不是来听人吵架的。
于是,她从沈婆婆身后走出来,径直走到堂屋正上方。
范家堂屋摆的是一张大方桌,正对门的是主位。
舅姥爷就坐在这儿,不过他只占了一半,所以沈清自然而然的坐到他旁边,俩人都在主位。
柳叶跟沈七一直在门外候着,见她坐下了,便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于是,柳叶赶忙走到她身后站着,沈七捧来茶盏,弓着身子,送到她面前,柳叶接过,摆到她手边。
沈清端起茶杯,揭开盖子,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轻抿一口。
沈婆婆欣慰的笑了,她知道小孙女要放招了。
她自豪,她骄傲,她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扫过对面的潘家人。
心想,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敢把我孙女跟你那家那没脑子的潘凤比,你们找死呢!
舅姥爷心中不快,瞥了眼潘老二,可潘凤却嘴快道:“沈二姑娘,虽然您是东家,可这里是范家,主位是长辈坐的,你这么坐上去,不合适吧?”
潘老二立马道:“我妹妹说的也对,您年纪小,有些礼数不懂,也是正常的。”对于这小姑娘装逼的行为,他很看不惯,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有啥不了起的。
沈清放下茶杯,慢慢掀动眼帘,冷冷的视线扫过他,“你耳朵有问题是吗?你刚才没听见范家人说过,他们家借我的银子,才盖起这房,不止房,这地也是我的,借据还在我手里呢!你要看看吗?”
“哦!不用给你看,本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收回,现在你还觉得我不能坐这儿吗?”
有钱就是大爷,这话一点没错。
至于借据,自然是没有的,但只要她说有,那就有,怎么了?
不服你咬我啊!
潘家老二吃了瘪,想反驳,可又无从下嘴,再想讥讽两句,发现也没什么用,人家有把柄捏着。
舅姥爷就成熟多了,“姑娘坐下,是想说些什么吗?”
沈清也不废话,径直道:“我于范家有那么一点恩情,其实我无所谓,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范家都是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他们非要记着我给的恩情,我也没法子,你们潘家没受过我的恩惠,不需要对我感恩戴德,这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呢!现在潘姑娘成了范家人。”
“这就不同了,咱们两家住的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还是趁早说出来的好,免得将来磕磕碰碰,不瞒老人家,范婶管着我家厨房内院的事。”
“她为人实在,从不私吞克扣,我一向是信任的,不过她既然有了身孕,我也不能劳累一个孕妇,范叔对我家帮助很大,他管着我家山上的茶园,还有门口的十亩地,以及招聘管理长工们的事,小山一直在跑腿打杂,他是个勤快的人,我用着很顺手。”
“至于潘姑娘,说实话,我观你今日的做派……”沈清摇摇头,“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并不缺人用,所以也不打算用你,以后你就留在家里,给小山洗洗衣服,做做饭,或是养养鸡,随你的意,小山得了月钱,我让直接送到你手里,你看如何?”
潘凤被她说晕了,“你这是啥意思?”
沈清又笑了笑,“意思就是,我同意你们分家,你跟小山过你们的日子,范婶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要不这样,隔壁的老房子也给你们,我给他们另外挑个住的地方,离你们远点,省得见了面这不对那不对,总是吵架。”
见潘凤眼睛越睁越大,她又道:“至于范婶将来做月子,你尽可放宽心,我那儿有的是人手,不缺你一个,至于你将来坐月子,那我就不管了,你看这样可行?”
行,简直太行了,潘凤很想大喊一声。
但她那位舅姥爷心思却多的很,“东家姑娘,我家凤儿刚才说的话不对,我替她向您赔不是。”老爷子忽然起身,就要给沈清鞠躬。
沈清纹丝不动,连眼神都没给他。
老爷子鞠躬很慢,似乎在等着什么,结果啥也没等到,假戏真做,真给她鞠躬了。
“舅姥爷!”潘凤觉得丢了面子,凭啥要给她行礼啊!
“你闭嘴!”老头以前还觉得这丫头挺聪明,今天看来,简直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