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曹舅母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似的,她还没说完呢。
“对了,大丫要嫁的那户人家,是做什么营生的来着?”
毛豆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沈清点点头,“原来是开米行的,难怪舅母如此在意了。”能做粮食生意的,要么上头有人,要么家底丰厚。
说来也是巧了,大丫要嫁的这个人,也是去年刚死了媳妇,带着一个幼童,现在娶大丫,说白了,就是娶个老妈子,既能带孩子,又能操持家务,顺便还能解决生理需求。
跟曹雪梅不同的是,大丫的未来夫婿,刚过三十,至少没那么老。
“舅母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打算开米行,做粮油生意,而且我手上田庄很多,一年的产量,可能要覆盖整个平川县,这世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也许过不了多久,你那未来女婿,就要被吞并了,不过也别怕,我不是那狠人,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不会叫他太吃亏。”
这事一直在筹划之中,顶多明年
她不是非要蚕食小商户,全看她心情吧!
曹舅母浑浑噩噩的回到儿子儿媳身边,曹勇见她跟丢了魂一样,狐疑的问道:“娘,咋了,沈清叫你过去说了啥?”
“她,她说要跟咱们断绝关系,以后都不往来了。”曹舅母一脸的苦瓜相。
“啥?!”马大脚一蹦三丈高,那一声差点把棚子掀了,接着就开始疯狂输出,“婆婆,你是不是昏头了,还是喝酒喝懵了,跟她断绝关系,对咱有啥好处,我们家的生意,一多半都得靠她,听说,她现在手上有三个庄子,每个都有一百多亩,你晓得这是多大的生意吗?”
曹舅母被儿媳妇大嗓门吵的脑袋嗡嗡作响,烦躁道:“我晓得,我都晓得,这不是……唉,又不是我要跟她断绝关系,是她要跟咱家断绝关系,你听清楚了吗?”
马大脚双手插腰,越看婆婆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越是生气,“还不是你把事情做绝了,我可是听说了,我跟曹勇成亲时,你故意瞒着,这回又咋了?你该不会连大丫的婚事都不让她来吧?”
曹勇也想到这个可能,顿时脸色极其难看。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嘛,是那媒人说,送亲的要父母双全,这是实话,我总不能撒谎吧?万一叫汤家知道了,还不得怪你妹妹晦气吗?”
“娘,可你也没说请她们来喝喜酒吧?再说了,她俩现在无父无母,本来就够可怜,你还说嫌弃她们的话,娘,这事你做的不对,回去叫爹知道了,你等着吧!”曹勇也郁闷,沈清刚刚拜托他做农具,这可是一笔大生意,现在放眼全镇,再没有
况且,他现在料子都备了,要是黄了,老丈人还不晓得咋骂他呢!
曹舅母心虚又心慌,嘴硬道:“你爹总不至于休我吧?”
曹大海顶着一脸寒霜站在后头,身上还披着蓑衣,他是来接老伴跟二丫回家的,没成想遇着孟家出了大事,他跟门房好说歹说,才进来。
然后就听见他们的对话。
曹大海对两个外甥女本就心存愧疚,这段时间沈清的冷淡,以及自家媳妇的所作所为,让他夹在中间,无所适从,天天难受的要命。
本来还想借着大丫成亲的机会,让她俩跟着去送亲,跟两个外甥女缓和一下关系,谁成想,老婆子背着他,竟然又把这事回绝了。
他越想越气,再一听,曹舅母还在那狡辩,更是火冒三丈。
“你!”
“爹?”
“公爹?”
“他爹!”
三人一起回头,在看到满脸怒气的曹大海时,曹舅母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这会已是半夜,孟府的管家叫人收拾了几个院子,让留宿的宾客可以休息。
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一家人,坐在搭建的棚子里。二丫躺在拼起来的椅子上,就睡在旁边,
曹大海冲上去,二话不说,抡起胳膊,狠狠甩了曹舅母两巴掌。
他性了一直很好,成亲这些年,他没对曹舅母动过手,就是吵架,也是他忍让的多。
所以这一巴掌,把曹家母子俩都打懵了。
“爹,你咋打娘。”曹勇愣在原地。
马大脚充当隐形人,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曹舅母本来还觉得对不起沈清,要是曹大海骂她几句,她一心虚,说不准还去跟沈清道歉,可现在,她除了屈辱跟仇恨,再没别的想法了。
“好啊曹大海,我跟你十几年,啥苦都吃了,啥罪都受了,你现在为了个外人,竟敢打我,难不成那俩丫头是你的种不成?”
这话够脏的。
“你!”曹大海抬手又要打。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好了。”她疯了一般,拿脑袋去撞曹大海。
俩人厮打在一处,曹大海只是在制止她,可这婆娘疯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跟疯狗似的。
连咬带掐,啥招数都使上了。
孟府的下人,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出闹剧,有人偷笑,有人指指点点。
曹勇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算丢尽了,大吼一声:“都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曹舅母没了力气,颓然的歪倒在一边,但嘴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