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敏儿从没把沈清放在眼里,在她看来,沈清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丫头,能懂什么,就算发了财,也是一副暴发户的低级嘴脸,根本上不得台面。
今儿也是顺嘴就把心里的埋怨说出来了,说完才觉得好像不妥,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敏儿赶紧低头,“对,对不起,是奴婢说错了。”
何氏头有点晕,可还不至于喝醉,她只是慢了半拍,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酒劲上头,她便没有装了。
“二姑娘,她是跟着我陪嫁来的丫头,自小在我家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身份地位自是与别的丫头不一样,二姑娘要是对她不满,与我说便是,不必斥责她,其实话说回来,半年前,二姑娘的出身,可能还不如她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唉!披上一件黄袍,就想做太子呢!”
何氏把心里的话出来,只觉得无比痛快。
啪!
罗琴手里的酒杯碎了。
吕氏跟曹舅母坐在另一边桌上,因为离的近,将她们之间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二人脸色都变了,吕氏见识过沈清的厉害,曹舅母就更知道了。
田彩玉手里捧着个酒杯,身子晃啊晃,似乎也喝多了,嬉笑道:“坏了坏了,少夫人要惹祸喽!”
沈清笑了笑,转头握住罗琴的手腕,“松开,别扎着手,为了一个跳梁小丑把自己弄伤,不值得!”
罗琴认为沈清是受了她的牵连,心中过意不去。
何氏突然凑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袖子,“你说啥呢?谁是跳梁小丑,你这个臭丫头……”
何氏的酒量还真是不行,估计这会酒劲上头,真的醉了,竟然什么话都骂出来。
孟春远远的瞧见情况不对,连忙吩咐两个婆子过去把人扶走。
何氏的醉态可真不敢恭维,面对前来扶她的人,竟然撒泼耍无赖,嚷嚷着还要跟沈清拼酒,还要扑上来抓她。
沈清一个劲的往后缩,不想跟酒鬼纠缠。
好不容易,下人们才把何氏弄走。
孟春担心她的状况,本来想跟罗琴说几句话的,最后也没能说成,一瘸一拐的追着何氏去了。
罗琴狠狠灌下一杯酒。
沈清端起酒杯,正要喝,感觉几道视线一直在注视,抬眼看去,只见吕氏几人慌忙转开头。
这时,那位头戴员外帽的中年人,总算等到机会了,捧着一壶酒走过来,笑容可掬的道:“听说姑娘是青泉镇的名人,老夫慕名而来,想跟姑娘喝杯酒,不知可否赏脸。”
沈清挺意外的,因为这话怎么听都别扭,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女子轻易都不出门。
而刚才的话,听着更像是对青楼女子说的。
所以,她没有给这老头好脸色,“抱歉,我不会喝酒!”
老头面有不快,但还是很快换了个说法,“是老夫唐突了,我只是听说姑娘生意做的很大,想着有朝一日,能跟姑娘合作。”
沈清眉头一挑,“合作?您是做什么的?”
“我们家什么生意都做,有盐铁,有钱庄,当然也有粮草。”老头顺势就坐下了,一副要跟她畅谈的架势,“老夫来了镇上以后,就听说姑娘一年之内,从白手起家,到现在手上足有几百亩田产,想来将来的所产出的粮食,一定不少,只是单单一个小镇,怕是消化不了这么多粮食,肯定要卖到其他地方,姑娘若有兴趣,可以与我合作,你卖我收,价钱好说,不会亏待姑娘便是。”
沈清平静的笑了笑,“抱歉,我手头的庄子还没有产出,最快也要到明年春上,至于到时粮食要卖到何处,等我考虑清楚再说。”
“也该好好考虑,我瞧着姑娘年纪不大,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不知姑娘今年贵庚,家中还有什么人?可许配人家了?不怕姑娘笑话,我家中正好有几个尚未娶亲的子侄,皆是人品相貌出众,姑娘若有意,我明儿就叫他们过来……”
沈清淡定不下去了,“阁下越说越离谱,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老头简直莫名其妙,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她一句都没听懂。
苏管家一见她要走,急了,“姑娘可否将八字告知,我好回去找人算算,给姑娘寻个姻缘。”
沈清压根不想搭理他了,罗琴挡在后头,不叫那老头跟着。
苏管家暗自可惜,他可是带了使命来的,要是拿不到沈清的八字,回去他可不好交待。
容妈妈一见她要走,也慌了,急忙提着衣摆快步上去拦下,“姑娘留步。”
“你有事?”沈清记得她,这老婆子总是跟在姨母身边,每次她跟姨母对上,这老婆子总是用一种阴间眼神偷瞄她,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容妈妈道:“老夫人请姑娘去偏房一叙,姑娘这边走。”
沈清没动,“她请,我便要去吗?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听她废话。”说着,便要走。
容妈妈急了,“姑娘就不想知道我家夫人为何如此憎恨您母亲吗?”
沈清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姨母想说了?”
容妈妈尽力稳住心神,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夫人想单独跟您谈谈,姑娘不敢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