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总一下,绝对没一个夸她能干,有担当,有魄力。
在这些古人的眼里,哦不,就算在前世那些人的眼中,她的所做所为,都是大大的出格,且不可理喻。
罗琴对这些异样的眼神,毫不在意,抱着一柄刀,神色冷漠的护在沈清身边。
柳叶毕竟年纪小,经历的也少了些,还练不到她俩的从容淡定,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恼。
沈七气呼呼的瞪着四周,边走边撸袖子,一副准备要跟人干架的模样。
孟春跟何氏在前面领路,吕氏不放心,拉上曹舅母,跟在最后面。
马家姑娘不愿意来,她要看着曹勇。
快到喜房时,走廊里已是围的水泄不通,孟家内宅的女眷几乎都来了,还有旁支亲眷家的姑娘婆子们。
杨修兰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本来是没有陪嫁的,还是杨母为了壮脸面,凑钱给她买了一个黄毛小丫头,年纪小,也不懂事,被人拦在外面,压根靠近不了。
到了这儿,孟春就不好跟进去了,只让何氏在前面带路。
在罗琴经过时,他忽然伸出手,似乎是想拦下她,跟她说话。
也不知沈清是不是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居然及时回头瞪向她,孟春还未来得及抬起的手,又尴尬的慢慢放下了。
沈清越发讨厌这厮,磨磨唧唧,犹犹豫豫,即便腿瘸了,也不妨碍说话办事吧?
犹豫,无非是拿不定主意,又或者说,心里没底,那就是心虚了。
想到罗琴过世的孩子,沈清都替她感到难过。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永远是她的软肋。
走在最前面的何氏,似乎也感觉到了,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又停住了,扭头朝他们看去。
沈清巧好跟在她身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道:“在看什么?”
何氏回头瞅她一眼,也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新房里布置的一片喜气,里外几张桌上,都摆满了贴满红喜的贺礼,这些都是本家亲戚送的,还有杨家送的陪嫁,放在另一边,上面都有标记。
沈清扫了眼,发现杨家陪嫁来的礼虽多,看着一大堆,实则都是一些被褥,还有两个大樟木箱子,其中一个已经打开了,里面装着满了红的馒头,想来另一个箱子也差不多。
屋里有人客气的招呼何氏。
“大嫂来啦!”
“嫂子好!”
“这是孟家大少奶奶!”
有人贴心的介绍。
但当他们发现后面跟着的沈清时,表情各异。
其中一个脸画的像猴屁股似的婆子,剜了她一眼,便扭开头去。
沈清盯着她看了三秒钟,才认出来,这就是跟她打过一架的王媒婆。
“哎哟!这不是沈家二姑娘吗?你可是稀客,那天自打从你家回去后,我婆婆可是成天的念叨呢!”一个年轻妇人突然上前,亲热的就要来拉沈清。
“原来是舅母。”沈清神色疏离,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田彩玉正要再说什么,何氏已走到新娘子跟前。
盖头已经揭下,杨修兰一身喜福,脸上画着浓妆,一脸羞涩的坐在床边,一边坐着二丫,另一边坐着个不认识的小女娃,正好奇的打量沈清。
二丫坐着没动,也没有要跟沈清打招呼的意思。
何氏语气温柔的跟杨修兰着说着什么,杨修兰更羞了,连头都不敢抬,但还是朝沈清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看着一屋子的人,沈清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即便杨修兰是被逼的,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杨修兰显然是自愿的,那她就更没必多事。
于是,她笑了笑,“今儿也是赶巧了,碰上你成亲,没准备什么礼物,回头我再叫人送来,算是给你补上,在这儿,还要对你说声恭喜。”
杨修兰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多谢,留下喝杯喜酒吧!”
“好!”沈清点头,就算看在杨修兰的面上,这场婚礼,她也不会闹事了。
何氏却忽然笑着道:“你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是前头出了那么多事,你俩差点也成了亲家,所以说,这造化弄人,哎呀,清妹妹,怎么没把你姐姐一块带来,上回她可是差点成了我们家的儿媳妇,听说以前婆母也想要清妹妹做儿媳妇,我看呀!老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家子亲姐妹,要是能在一处过日子,彼此有个照应,比啥都强,妹妹说是吧?”
也不知是何氏昏了头,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此话一出,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可以说雅雀无声。
杨修兰多多少少也知道上回闹出来的事,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本来她嫁给一个傻子,心里就别扭。
谁成想,这个傻子还是别人拼死都不肯要的,却被她捡来当成宝,搁谁心里能好过?
可今儿是她大喜的日子,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她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去。
所以,她当场便放下脸,“嫂子还没吃酒,怎么就醉了,来人,还不快些把你家奶奶扶出去!”
这几句话,说的也有几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