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就瞧出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着一肚子话,打量我们东家离了你们不行是吧?哼!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
那汉子被一帮小姑娘怼的满脸通红,“你们……”他自知辩不过,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们这些女子,被水匪捉来毁了名节,不上山做尼姑,还敢跑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此话戳中姑娘们的心病,有人脸色瞬间煞白,摇摇欲坠,有人捂着脸哭起来,就连刚刚叫嚣最厉害的小姑娘也低下头。
“啪啪啪!”沈清站出来,示意众人朝她看过来,见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望向带头闹事的汉子,说是汉子,其实年纪也不大,瞧着也就十五六,不过身形结实,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布满了肌肉。
“这位小哥,你叫什么?”
被东家点名,叶磊心生忐忑,“我姓叶,单名一个磊字,东家若是怪我说不该说的话,我给她们赔礼道歉,要是还不成,那就把我一个人除名,别连累其他人,我们几个都是一块从家出来找活干的。”家中田产太少,根本不够养活一家老小,所以家中有多余的劳力,就要外出寻找生机。
沈清道:“你倒是坦诚,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容不得别人提出质疑,看不一点反驳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磊涨红了脸。确实,在来之前,他是万万没想到,阳庄当家主事的人,会是这么个白白嫩嫩的小丫头,所以她做出的决定,说实话,同样不能让人信服。
沈清背着手,站的位置是树下突起的树根上,有些高,可以让她很好的俯视众人,“你们心里有疑惑,这很正常,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我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怎么撑得起偌大的家业,但是呢!质疑归质疑,明明白白的讲出来,别背地里搞小动作,也别鼓动人心,搞什么人多势众那一套,谁敢冒这个头,我就先找他!”
“至于修路的事,我有仔细想过,并非钟姑娘临时起意,我脑袋一热同意的,我来的时候,乘坐马车,走的小心翼翼,并且车上还没有货,都翻车了,若是不修,除了本庄,外面的人,谁敢走咱们庄子的这条路?我收的另一个王家庄,其实也开始修路了,不信你们问这位王伍大哥,他就是我刚刚提拔的庄头。”
王伍站到她身边,郑重的点了点头,“东家说了,路修好了,外面收货的商人,也愿意到庄子上收货,价钱肯定也是最为合适的,我们庄子的秋种已经结束,庄户们闲下来,便要种菜养鸡,将来收的菜啊鸡蛋啥的,最好是运到庄子外面去,你们想想看,要是路不好,鸡蛋在路上不得颠碎了,要是自己背着篮子,运到镇上去,又费劲又耽误功夫,粮食也是一样,路好,运起来也省劲,东家还说,等两年,庄子有余钱了,就从矿上拉些碎石子,把路彻底垫好,那样下再大的雨咱也不怕了。”
他说的都是自己的感触,出庄子的时候,路修了一截,看着新铺好的平坦的道路,他是真激动,打小就在淤泥里翻滚着长大,真想不到,有一天,出了庄子,就能走上这样平坦的道路。
沈清听完他的发言,却在琢磨着,以后要不要修一条水泥路,算了,代价太大,而且跨步太大,对这个时代无益。
“咳咳!大家听我说,你们修路期间,伙食全是我供应的,说实话,我的银子也是从钱庄里借出来的,大家都不容易,你们吃了饭,好好干活,争取早些把路修出来,阳庄等于是个全新的庄子,一切还得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那个……我已经让人去买半片猪以后每隔一天,就让大家吃上肉。”
一听说有猪肉说,众人眼睛都亮了。
这条路也拓宽了,足有五米,两边栽种上杨树,还挖了排水沟,一直延伸到庄子,再经过庄子,与庄子里挖好的排水沟汇聚,再流向清河。
清河的河堤,她也看过了,因为地势的原因,阳庄地势高于清河,也就是今年洪水太大,河水漫上来,淹没了庄子,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河水还是很难越过河堤的。
修河堤是个浩大工程,她是有心无力,想想就得,虽然修不了,但还是可以加固防洪的,只是今年不行了,明年开春再说吧!
修路,整田。
又找人算了日子,挑了一天,叫人备好炮竹纸钱,以及一应丧葬用品,沈清把庄子里的所有人都叫了过去,安葬死人。
乱葬坑的方向燃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哭声震天。
本来说好的要火葬,可庄子里的老人不同意,觉得这些人死的够凄惨了,再把他们的尸骨烧了,这是要种下怨恨的。
这一点,沈清充份尊重他们的意见,他们说咋弄就咋弄。
所以,还是挖了二十多个坑炕,庄子里的门板床板几乎都拆下来了,拼拼凑凑,整了十几副棺材,沈清又掏钱买了几副,才算凑齐。
能辨认是一个人尸骨的,都收拢到一副棺材里,无法辨认的,那就只能烧了,骨灰装在坛子里,再一并下到棺材里,有些麻烦,但为了安抚这些亡魂,也只能这样。
沈清还拖关系,送信给白马寺的方丈,找他借了几个和尚,特意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