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干尸旁的汉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孙子明……身后的孙母,那眼中的恨意,好像有了实质,吓的孙母一个踉跄,差点脚软倒地。
“你,你这个黑心烂肺的老太婆,就因为我姐姐被孙老爷看中,你就让人把她倒吊在梁上,让人放干了她的血,让她被活活折磨而死,我来找你们理论,你让人打断了我的腿。”
汉子一拽裤腿,露出一条古怪变形的腿。
“我恨不得撕碎了你,将你的肉剁碎了喂狗!”
“不,不,我没有。”孙母吓的用帕子遮脸,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似的。
众人再一次哗然,瞧孙母的面相,就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怎么看也不像十恶不赦的蛇蝎妇人。
那汉子激动的全身颤抖,“你没有?我姐姐又不是自愿的,是这个姓孙的强迫,你们一家子都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沈清靠在墙角,听的唏嘘不已,这些事她可真不清楚,毛豆当时回来也没说全,只说了个大概,她也没想到孙家人会这样。
罗琴趁着混乱,飞快的出手,将孙子明身后的孙喜制住,将人拖回沈清这边。
“哎,你是哪来的,你要干啥?”孙子明还能分神发现有人捉走了他的狗腿子孙喜。
再顺着来路一瞧,他看到了沈清,忽然激动起来。
“我知道了,是你,是你对不对?”
可沈清压根没打算正面迎上他,无视他,就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孙老爷激动的快要晕过去,无论他叫的多大声,也没人听得见,孙母缩在下人怀里哭哭啼啼,孙子明跳着脚骂,还扬言要报复,又要把家丁们都叫出来,要打去沈家。
可惜,百姓愤怒的声音早已盖过了他们,根本无人听得见。
这个游戏当然不是这么玩的。
很快,牛宝再次敲响了铜锣,对在场的人道:“像孙家这种为富不仁的地主,咱们要将他们斩草除根,走,咱们上县衙告他们去,诸位放心,来回车马,我们管了,来回伙食,我们管了,都跟着去,务工费,我们也管了。”
人群里有人嚷嚷。
“咱不要务工费,只要将孙家的人送上公堂,咱们就现在就去县衙告状!”
“对,咱们一起去,声势大,县太爷才不会徇私。”
“大家把孙家人押上,咱们这就去县城!”
车马是早就准备好的,全镇的马车驴车都被包了下来,排成了一字长队。
百姓们一涌而上,孙家人见势不对,正要逃回家,可惜晚了一步,那瘸腿汉子早等着这一刻,他冲上去,一手薅一个,掐住孙母的脖子,手劲大的,像是要掐死她一样。
“老妖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我姐姐的命来。”
“还我女儿的命来。”
“还我……”
孙家弄出的人命太多了,这还是有家人的,没家人被卖的孤儿究竟有多少死在孙家人手里,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数不清。
虽说人命不值钱,可一旦积累的多了,愤怒值到了顶点,也是可以倾山倒海的。
孙家三口被绑上手脚,塞到一个木囚车里,柴良等人适时登场。
柴良对在场的百姓扬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我是驻守本镇的捕头,孙家做了天理难容之事,余大人早有察觉,派本捕头前来协助查探,并将孙家人捉拿归案,诸位只管随我走这一趟,看看太爷大人如何断案!”
柴良早派了手下人去县城通风报信,又不能真的杀余开元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的杀向平川县城,沿路遇上的百姓,听说了事情原委,也是愤怒不已,渐渐的,跟着的人越来越多,队伍延长到两里地。
沈清站在一块高坡地,看着长长的队伍,深刻感受到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罗琴抱着剑,站在她身边,沉着脸不语。
毛豆站在另一边,对主子的手段佩服不已,“主子,运干粮的队伍就跟在后头,保证不会让这些百姓饿着渴着。”
沈清满意的点头,“很好,这次的事情过后,你的那些小兄弟,就都过来吧,别在镇上当乞丐了,正好我手底下缺人,你跟牛宝负责带队,是各带一只队伍,各干各的事,另外,还得帮我张罗着找些江湖人,打架什么的,还是得专业的人来。”
毛豆笑嘻嘻的道:“主子太厉害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干出这么大的一番事业,小的能跟着您,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清拍拍他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不,这次能绊倒孙家,你要记头一功,回头我有重赏,另外把你爹娘的坟也迁到咱们的墓园来吧!以后离的近些,你也好就近祭拜,不用跑那么远,不止是你,其他人也一样。”
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一怕活着没钱,二怕死后不安生。
天下之大,却都是有主的,想找块好地埋葬亲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清划的墓园,是打算按照现代墓园设计来。
挑的也是一处风水绝佳的山地,还要风水师来看,这事毛豆听牛宝提过一嘴,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可现在听沈清这么说,他再次感动的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