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福呵斥,“胡闹,你知道孟家的宅子有多大吗?你知道孟家有多少下人,你知道他们把人藏哪吗?”
沈峰不服气,“可是大姐不见了,你都不着急吗?”
“我咋能不急,可再急也不能莽撞,出了事,谁能担着,清丫头,你这边情况怎样,何时能放你们回去?可要花银子运作?你奶叫我带了些银子来,都在我怀里装着呢!”沈长福拍了拍胸口,那也是沈清藏着的私房银子,她临走时,沈婆婆从墙洞里掏出来的。
他说了半天,却没能得到沈清的回应,正要再问一遍,沈清突然站起来,脸冷的能结冰。
“不行,我要出去!”曹雪梅留下她姐姐,无非是要跟她儿子成亲,去晚了,生米煮成熟饭,以姐姐的性子,必是只能将错就错,被迫跟孟衍过下去,那样的话,姐姐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孟家的泥潭里,无法脱身?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宋娘子在隔壁偷听的一清二楚,知道沈家出了事,她比谁都高兴。
“好啊,老天有眼,报应终于来了,太好了,等我出去,一定要去庙里上香,给菩萨多磕几上头,感谢老天保佑,保佑你们一家全遭报应!”
杨修兰心里惴惴不安,这事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像,她也觉得自己掉坑里,怎么都爬不出来,她快要窒息了。
沈长福父子离开后,沈清就琢磨着,要不要花银子把事情摆平,这时,外面突然跑来一人,居然是柴良。
他跑的匆忙,看面色是很着急。
见到沈清,他双目一亮,“你没事,我可就放心了。”
沈清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一刻钟后,她就站在了县衙门外,柴良就在她身边,还有兴儿。
“我的老天爷,我家公子爷才离开两天,姑娘,你咋就混到坐牢了呢?要不是别院的人送信,我们还不晓得呢!”兴儿生怕自己来晚了,万一沈清给这个糊涂县令砍了头,他交不了差,硬生生在路上换了两匹马。
见到他,沈清也没什么疑惑了,大约是看在那几顿饭的份上,才出手的吧!
“替我谢谢你家公子,这个情,我一定还。”
兴儿摇头,“还不还的,以后再说,不过这案子还在,只是你不用坐牢,随时接受传唤即可。”
苏家虽势大,但苏璟又不是官身,再说这案子涉及的人,跟苏家八竿子打不着,苏璟便不好说的太直接,只能旁敲侧击,更更重要的是,这位余大人,虽只是个小小县令,却也是某个派系中的一员。
官场上的事情说来复杂,不提也罢。
余开元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案子,这么一个小丫头,却引来苏家嫡长子,皇后的亲外甥过问。
他本来是想借坡下驴,把这案子撤销算了,可人家说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别拘着人。
余开元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照规矩办事。
沈清出狱,他自然也是要出来送送,顺便探点口风。
“沈姑娘,本官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别见怪!”余大人笑起来,眼睛都没了,一旁的师爷也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冷汗直流。
沈清想了想,回了他一个礼,“大人秉公执法,何来罪过,倒是小女子惹出来的麻烦,却劳累了大人,是民女的不是。”
这话说的,倒叫余开元不知该怎么接了。
沈清接着又道:“请大人容我几日,我姐姐失踪,生死不明,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她有事,等我找到家姐,再来协同大人将此案查明,该是谁的罪过,就让谁担着。”
余开元有点明白她的意思,看来这姑娘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很好,他喜欢。
于是,他决定卖一个消息给她。
“此案当初本官是不想受理的,证据证人都不够立案,奈何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你们镇上的孙家出面做保,说此案大有隐情,让本官不可徇私枉法,所以……”
沈清眼神闪了闪,然后缓缓的笑了,她朝余开元拱手,脆声道:“多谢大人提点,孙家与民女是有些小过节,大人放心,等民女处理好此事,再来回禀大人,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后半句是啥意思,懂的人自然懂。
余开元笑的开怀,命师爷好生送一送。
柴良站在一边,瞧的是唏嘘不已。
也不知这丫头走的什么鸿运,进了一趟县衙大牢,不仅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还搭上了县太爷这条路子。
没错,只要沈清这次收拾了孙家,又让余开元吃饱吃好了,以后她在平川县,就可以畅行无阻,为所欲为了。
柴良觉得这丫头的运气爆表了,绝对有神明护佑,他也决定以后就跟着她混了,一定能让他官运亨通。
兴儿在一边,见这么个小姑娘,面对当官的,不惧不怕,还能淡定应对,真是又佩服又仰慕,“姑娘,我家公子就在县城,他嘱咐小的,接了您过去,您看……”
“不了,改日我再亲自登门,去谢你家公子。”沈清惦记着姐姐,当然不能在县城停留。
兴儿送走了她,又回到回春堂。
别误会,这不是什么烟花之地,而是医馆。
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