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贪财,但这种小门小户,他并没有多瞧得上。
他更喜欢富贵人家打官司,那场面才精彩。
余开元又一拍惊堂木,开始审案子。
宋娘子递来的状子,无非是陈述之前她跟沈长贵的交集,以及沈长贵之死,当然了,在她的状子里,沈长贵是意外身亡,沈家姐妹却把仇记到了她儿子头上。
郑波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月牙湾,再加上沈家跟郑波有仇,她有理由怀疑郑波被沈清害了,至于尸首,月牙湾那么大,哪里不能埋人,只要撬开沈清的嘴,肯定能找到尸首。
沈清听着宋娘子的指控,原本有些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她还以为有什么新招呢,搞了半天,就是揣测。
搁在现代,连立案的资格都不够。
她就在想,究竟是怎样的能量,让上面这位县太爷开堂审理了呢?
她这么想,眼神也就这么表达了,看向余开元的眼神,便带着几分探究。
余开元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能坐稳这个位置,也是惯会察言观色。
瞧见沈清的眼神,县太爷不高兴了,一拍桌案,厉声道:“沈清!宋娘子所言,你可有话要辩驳?”
沈清觉得跪着的膝盖有点凉,便试探着问道:“大人,民女身子弱,又一路奔波,可否容我起身回话,否则我要是昏倒了,岂不是耽误您审讯?”
余开元眼睛眯了眯,“你们都起来回话吧!”
沈清喜滋滋的站起来,无意的朝后看了一眼,瞥见那姑娘的侧脸时,忽然就想起来了。
原来是她。
余开元见她走神,很不高兴,“还不快快如实招来,你可有见过郑波?又是何时见的?他是不是被你害了,如有虚言,本官定不饶恕!”
沈清端正了态度,正色道:“大人明鉴,我确实见过郑波。”
宋娘子面上一喜,以为沈清要承认了,岂知她话锋一转。
“这位宋寡妇,在我娘死后,便跟我爹厮混在一处,说来羞愧,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该编排父亲的私事,可她既把事情闹出来,我便也顾不得羞了。”
“大人,宋寡妇无媒无聘,便住到我家,与我祖母相处的不和睦,她那儿子是我们镇上有名的地痞无赖,这事镇上许多人都知道,就是柴捕头也抓过他两回。”
“宋寡妇教子无方,任由儿子做恶,管不了,我起先也懒得过问,可他竟然跑到我家,逼我父亲交出银子,以供他吃喝嫖赌,大人,我们家就是种地的,赚来的银子,都是一分一分从地里抠出来的,我爹说家里攒点钱不容易,要留着翻修房屋,还要存着给我跟我姐添嫁妆,怎能给一个外人挥霍!”
“你胡扯!”宋娘子气的头顶冒烟,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的脸。
余开元听沈清说话觉得有意思,又见宋娘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知这话不假。
沈清不等上面的父母官发话,便直面宋娘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质问道:“你敢说,我刚都说的都是谎话?你儿子不是地痞无赖?没被官差抓过?还是你儿子没找我爹要过银子?哼!没要到银子,还威胁要打人,这事我们村里好些人都瞧见了。”
“你……”宋娘子气急上头,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清飞快的道:“后来我爹听了我跟姐姐的劝说,不再理会你们,对你们避而远之,你们母子又闹了一出,你儿子还放言,要报复,再那之后,我家就失火了,失的莫名其妙,我爹死的也是莫名其妙。”
“大人,我们家的屋顶虽是茅草屋,可那几日天气凉爽,还曾下过雨,若没有明火,如何能烧得起来,况且那天有人瞧见郑波夜里出现在村里,我若把证人找来,你又如何辩解?”
宋娘子被堵的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你,你这是含血喷人。”
余开元清了清嗓子,抚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声道:“沈清,你扯远了,现在说的是郑波被害案!你若怀疑父亲之死有疑点,可以别写状子,再递呈到本官面前。”
沈清连忙致歉,“大人,民女知错了,实在是妇人太气人,民女一时没忍住。”
余开元点点头,“继续!”
沈清心里也纳闷,这审案子,咋就成了她自个儿叙述呢!
“我爹死了后,我们与郑家母子便没了往来,在那之后,我去镇上,确实遇见过郑波几回,青泉镇又不大,他整日在镇上厮混,我见过他,有何奇怪,至于他失踪,或是死了,那与我又何关系?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如何能杀得了他,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啊!”
她又跪下了,给余开元连磕了三个头。
宋娘子也急了,“大人,民妇怎敢胡乱攀咬,民妇有证人。”
她朝身后招手,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便低着头上前,不急不缓的道:“民女上个月中,经过月牙湾时,见郑波跟几个男的,蹲在通往月牙湾的岔路口,不知他们在做什么,民女也不敢靠前,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罗琴本来是眯着眼,靠墙站着的,听见这话,总算有兴趣抬起眼看了看她。
沈清都要笑了,“杨姐姐,因为你哥的事,你们一家子恨透了我跟我姐姐,想找机会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