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六脸皮抽抽,想骂,话到嘴边又得吞回去,不敢骂,怕她反悔。
只要……只要让他离开这个魔窟,让他养好了伤,再回来找她报仇也不迟,到时他非得让这死丫头血债血偿不可。
沈清又怎会看不到他眼里的疯狂,忽然又说道:“我从胖子那儿听说了一件事,你有个姐姐嫁到柳树村的杨家,你姐夫叫杨耕田,你外甥叫杨修元是吧?”
刁老六脸色骤变,“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又不是啥秘密,稍微一打听,就得知了啊!我就说呢,不过你在你们村,也不是啥好人,别装着是要给你外甥报仇,明明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想讹诈一笔,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以后也会遇到更多的,我得学着应对啊!”说着,她朝罗琴招招手,“明儿送他回家,明白了吗?”
罗琴自以为听懂了,俩眼直放光,“明白。”
“明白啥呀!别弄死他,听见没!”
“啊?”
“啊什么啊!”这女人杀人还杀上瘾了,她以为跟杀猪宰牛一样呢。
刁老六在床上听的冷汗直流,“你们……你们敢杀人?”
“闭嘴!”沈清朝他吼了一嗓子,正要拉罗琴把话说清楚,一扭脸,就见院门口站了三个人。
因院里都是女眷,又是天晚了,三人便没有进来,但也在门口没走。
说实话,看到苏璟那张脸,又是黄昏时刻,远处天边晚霞的余光就在他身后,美景美人,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
“你们咋又来了!”
此话一出,门外的三人,可真是滋味难言。
也只有房总管还笑的出来,“我们是饭后出来走走,这儿也没旁的景,更没旁的人,所以就过来了,那位霍老伯,可睡下了?”
霍老爷子也是闲的无聊,还真出来应酬了,跟房总管聊了起来。
兴儿一直盯着罗琴,准确的说,是盯着罗琴身后的门。
罗琴被他看烦了,“看什么看!”
兴儿惊了一跳,“咋这么凶。”
罗琴一双冷眼死死瞪了他两眼,便把身后的房门关起来了。
沈婆婆见苏璟长着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心生喜欢,便热情的把人叫进院里,问长问短。
一般人问好,肯定是问他可用饭了,这就是一句礼貌语。
一般人肯定也会来一句,用过了。
但苏璟偏偏不,他很诚实。
沈婆婆听说他没用饭,又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更心疼了,立马指挥起沈清来,“清丫头,你快去给他弄点饭,别弄那个什么臭豆腐,做点正常的,快去快去。”
沈清简直要跳脚,“奶奶,我都要洗洗睡了,再说他们家又不缺饭,干嘛要我做。”
苏璟立刻低头,语气带着点委屈的道:“奶奶,不必麻烦了,我一顿不吃也无碍,顶多睡下的时候难受些罢了。”
沈婆婆把眼一瞪,“那怎么成,瞧你瘦的这可怜样,肯定是吃一顿丢一顿,这人哪,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要不然身体要出问题的。”当然了,穷人家能吃得上饭都不好说,自然也不可能在乎什么两顿还是三顿的。
沈婆婆又瞪着沈清,“还不快去!”
沈慧从屋里出来,红着脸,羞羞答答的道:“奶奶,还是我去吧!”
苏璟眼神微变,眼珠子一转,和声细语道:“怎好劳烦姑娘,还是算了。”
沈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非得我去做?”
苏璟又笑了,眸光璀璨,“怎好劳烦姑娘。”
虽是同样的话,但意思表情完全不同,沈清看懂了,这人就是故意要折腾她。
“姐,你回屋吧!”
“好!”沈慧面色有些黯然,快转过弯时,又忍不住朝身后看。
沈清虽心中有气,但还不至于给他做黑暗料理。
晚上有熬汤,是炖的鱼汤,藏在灶洞里温着,明儿一早拿出来,不管是熬粥还是做面条,都是最简单不过。
所以她为了图方便,就把鱼汤弄出来,给他下了一碗鱼汤面,考虑到他那胃口太小,还扣了些。
只是鱼汤,没有鱼肉。
沈婆婆在看清她端来的鱼汤时,满眼的不赞同,心想小孙女也太抠了。
兴儿看见了,也暗暗埋怨,就是不敢说出口。
沈清接收到他们的眼神,很不爽,“你们这样看着我做啥?”
虽是那么想,当然也没人真的问出来。
苏璟捧着碗左顾右盼,沈清问他在找什么,他道:“没桌子吗?”
“……还真是麻烦,你跟我进屋吧!”吃个饭还有那么多讲究,这要是在穷人家,别人饭都扒完了,他还在那找椅子桌子,哪里抢得过哟。
这还是苏璟第一次走进沈家的堂屋,有点潮,有点暗,太小也太矮。
沈清点了油灯,把灯挪到桌上,见他还捧着碗愣愣的站着,忽然觉得他这样好像挺可怜,“喂!你请坐吧!我们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人家,有点简陋,不过你放心,都是干净的。”
苏璟走过去,把碗搁到桌上,轻轻的松了口气,这碗还真沉。
沈清站在一边,本想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