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事倒是谈的差不多了,那边说过了秋就把人送过去。
吴菊花畏惧丈夫跟儿子,便不敢说了,可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沈婆婆本想数落几句,也碍于这是亲家舅母,她说啥都不好,也只能坐在一边生闷气。
大丫心中过意不去,起身走到沈清身后,歉意道:“沈清,你别气……”
“嘘!”沈清盯着楼下,没搭理她。
“咋了?你看见啥了?”大丫好奇,也凑过去看。
楼下是青泉镇主街,宽约五六米,铺着石板,很陈旧,路面早已被磨平,路的两边有水道,长满了青苔。
今儿是赶集的日子,行人多,有挑担的,垮篮子的,推车的,还有赶着驴车拉货的,偶尔有马车驶过。
每当赶车人甩着鞭子,吆喝马儿快跑时,两旁行人便要急忙闪避,或碰撞,或互踩,或引来小娃的哭声。
就在这一切吵闹喧嚣的背景下,沈清看到了那个一身素白锦袍,周身仿若有一层结界,隔绝了尘嚣的人影。
因为他整个人都太特殊,沈清朝楼下看时,不可避免的一眼就注意到他。
苏璟!
那位不得了大人物。
有段日子没见他了,好像又瘦了,嗯,有点仙气飘飘,风一吹就要飞走的感觉。
男人啊!太瘦了,女气了些,也不咋好看。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一直低头躲避行人的苏大公子,忽然感应到了,抬头朝上看去。
宏福酒楼外,有一颗碗口粗的紫薇树,忽而来了一阵风,摇动树枝,细小的花瓣簌簌飘落,如同下了一场紫色的雨。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个赏美男,一个却在思索。
大丫自然也看到苏璟了,连忙捂嘴惊呼,“怎么会是他,他,他真好看!”
沈清今儿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插了一支金簪,一支玉步摇,耳上一边坠着一个珍珠耳饰。
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绣梅花长裙,斜襟的领口,露出一截秀气白皙的脖颈,往上是小巧弧度优美的下颚线,那个弧度,让人很想捏一捏。
至少,苏璟是这么认为的。
眼前的一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隔了一个洪灾,再见这丫头,人家已蜕变成亭亭玉立的俏佳人,她好像才十三岁吧?
是不是有点早熟了?
“公子?公子?”兴儿接连叫了两遍,才把主子的魂叫回来。
“嗯,何事?”
“公子,咱们还走吗?要不找个地方歇脚,你瞧,那家宏福酒楼,好像挺热闹。”兴儿其实也瞧见了沈清,也记起这家酒楼好像跟沈清有点关系,那么这家的饭菜想必不会差。
天知道,他们自打离开景阳府,过的是啥日子,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虽带了银子,但为了避人,走的是山路,只能借住农家。
他们得在青泉镇待上几天,等房总管带着护卫赶到,才能安全。
可他家公子这家脸,这副打扮,实在是招摇。
他本想让公子换身行头,至少不那么引人注意,奈何人家不肯。
苏璟又抬头看了眼窗子,却又没了沈清的影子,“好,进去吧!”
兴儿高兴的直跳,“公子这边走,小的在前面给您开路,今儿这里人太多,可别碰着您。”
两人刚迈上台阶,眼尖的福子就注意到了。
“客官是远道而来吧?快请进,楼下大堂有空位,楼上也有雅间,不知二位打算在哪用饭?”
兴儿站在前头,挺起胸膛,带着几分傲气,高声道:“我家公子自然要雅间,带路!”
福子连忙道:“是是是,公子这边请。”
冯成成刚要下楼,他认得兴儿,之前时常跑来要酒席,便退到边上,等他们上来后,殷勤的拱手道:“兴大爷,好些日子没见,您一向可好?这位是……”
“我好着呢,这位是我家主子,”
“见过公子,您这边请。”
苏璟见楼上人来人往,又想起沈清也在,便试探着问道:“你这儿今日倒是挺热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冯成成立刻笑开了花,“公子好眼力,今儿我们这儿办定亲宴,您瞧,就是那位爷。”
霍云州站在走廊另一头,一身簇新蓝色锦袍,倒是有几分玉树临风。
他跟苏璟见过一面,只一面,但两人都印象深刻,没办法,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霍云州也感觉到了,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很反感眼前的男子,没由来的,不想跟他有交集。
苏璟也差不多,看他哪哪都不舒坦,不过……
“你说他在办定亲宴?”
冯成成还没来得及解释,沈清就从雅间出来了,她刚好站在两人中间,左边是霍云州,右边是苏璟。
见到她,冯成成如释重负,他也感觉到了,这走廊气氛不对。
“二姑娘,您来了正好,这位爷您也认识吧?”
兴儿笑呵呵的打招呼,“原来是姑娘办定亲宴,那可是赶巧了,不知我们能不能讨杯喜酒喝!”
沈清还没回话,霍云州便走了过来,微微侧身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