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拿了一个饼,递给小桃,“快吃吧,待会还得去院里候着,等姑娘们吃完,咱快点把碗筷收拾了,明儿一早还得起来做活呢!”
牛宝呜呜的点头,“没错没错,姑娘说了,明儿一早,范家那边要来人盖房子,咱家的红薯地也要收拾,还要种菜,姑娘说与其荒废着,倒不如全种上菜,姑娘还要搭一个暖棚,冬天也能吃到蔬菜。”
“啊?我还想明儿告假,回去看看我爹娘的。”小桃闷闷的,有点不开心。
沈凤不爱说话,只静静听着,反正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就是一个孤儿。
春菊给她夹了菜,又对小桃说道:“你爹娘有啥好看的,你一回去,他们一准问你要钱,还不如不回,眼不见为净。”
小桃家十分的重男轻女,这回受灾,她爹娘本来是想将她卖掉的,好换些银钱度过此次灾祸,反正他们家也不缺女儿,小桃上面有姐姐,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们总归是我亲人。”小桃也是于心不忍,总不能自己吃的饱,穿的暖,却看着家人挨饿受冻。
牛宝把碗重重一搁,用袖子一抹嘴,不快道:“你少拿沈家的东西去做人情,要回家看你爹娘,用你自己的月钱买东西孝敬去!”
“死牛宝,你啥意思!”小桃不知是羞是愤,脸通红。
牛宝冷哼,“啥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老太太不晓得?你以为两位姑娘不晓得?不过是看你家过的不易,她们心善,就没说啥,可你不能把别人的心善,当成理所当然。”
这事春菊清楚,她连忙拦下还要狡辩的小桃,“都别吵了,把姑娘引来,谁都没好果子吃,小桃,吃你的饭,牛宝,你要是吃好了,就去前面守门。”
牛宝鄙视的瞥了眼小桃,从她身后绕出去了。
小桃气不过,使劲戳碗里的饭,眼泪汪汪的。
春菊叹气,“牛宝话说的难听,可也是为你好,下回可不敢再干了,二姑娘眼里揉不得沙子,她早说过,家里不能有小偷小摸的事,有啥困难直接跟她说就好。”
小桃辩无可辩。
她确实每次回家,都从厨房里顺点东西。
有时是鸡蛋,有时是腊肉,或者咸鱼,怕人看见,就塞在包袱里。
大姑娘闲时不往厨房进,都是在屋里做针线,二姑娘更是忙的不见人影,沈婆婆年纪大了,午饭过后都要睡一会,所以她做的事,只有春菊跟沈凤瞧见。
当然,守门的牛宝是个人精,在街面上讨饭的,啥样人没见过,她这点小伎俩,也就只能骗骗她自己罢了。
小桃憋了半天,才道:“太丢人,我不想说。”她家穷,家人也抠搜小气,她自来就爱面子,不想家丑外扬,说白了,就是爱装门面。
在沈家过的日子,她回去后,也是要吹嘘一番,叫家里姐妹都晓得她在沈家过的好,吃的好睡的好,衣裳也是新做的,沈家两个姑娘更是把她当亲姐妹。
在家人羡慕的眼神下,小桃飘飘然。
春菊拿她没法子,见时辰不早,赶快扒了饭,去堂屋门外守着。
里头很热闹,点了好几盏油灯,把屋子里弄的亮如白昼。
沈婆婆跟霍老伯说着老一辈才听得懂的笑话,霍林在一旁傻呵呵的笑,差点被鱼刺呛着。
沈慧便给他倒了茶水,又细心嘱咐他慢点吃。
沈清心里有事,吃了两个饼子,喝了点茶水,便坐在那发呆。
罗琴也是一样,食不下咽。
霍云州知道她遇到事了,也是吃的心不在焉。
霍老头瞅着时机差不多了,他也憋不住,便直接道:“云儿,这回能待几天?”
霍云州不知在想何事,回过神来,老实回答,“五天。”
沈清忽然问:“边关情况如何,会打仗吗?”
霍云州望向她时,眼晴里都是笑意,声音也温柔的不可思议,“你别怕,青泉镇距离边关城有五六百里地,就算真打起仗来,一时半会也波及不到这儿,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沈清怔了下,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她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你的意思是,现在不打,但保不齐以后也许会打起来,是吗?”
说到这儿,霍云州面色沉重起来,“朝中有天师预言,今年冬季将会极冷极寒,关外本就不适合过冬,北蛮人以放牧为生,他们饲养的牛马羊,要是遇上极寒天气,怕是要折损不少,所以每年入秋后,边关都不太平,今年也不例外。”
他说的保守,一是怕吓着家人,二是说多了他们估计也听不懂。
但沈清却嗅到了商机,“极寒天,蔬菜肯定是吃不到,无论是关内人还是关外人都只能吃肉干对吧?”
“是,所以你又想卖酱菜?这倒是不错,还有那辣椒酱,十分的开胃下饭,上回送去的,都被人抢光了,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军中也不可能再派人来收,只有你自己送去,路途遥远,着实不易。”
“我晓得,你容我想想。”她想到那天在景阳府外遇见的赵家兄弟,他们有车队,若是跟他们合作,岂不是两全齐美。
沈婆婆担忧道:“就是咸菜而已,大老远的运过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