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狂轰乱炸,暂时是把沈艳按住了。
当晚,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周来娣就把沈艳押回去了,自然做鱼的方法也教给她了,只是听起来简单,真要自己动手做,可就不容易了。
且不说周来娣回去之后怎么看管沈艳。
说回月牙湾这边。
沈清领着沈长福父子俩,将他们送到青泉镇公立的学堂。
又替他们缴纳了一两银子的束脩。
这里的束脩是,一月一交。
除此之外,还得再交一两银子的食宿费,也是按月缴纳。
办好了入学手续,沈长福只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实在是太焦心了。
沈清之前教沈峰识了些简单的字,所以考究他入学的老先生还是挺满意的。
其实他们对初入学的学生,没入多要求,最最重要的是,别捣乱。
安顿好了沈峰,又说定了每月放三天假,到时便会来接他回家。
沈峰不太喜欢私塾这样庄严的地方,好像哪哪都透着学问两个字。
可面对父亲跟姐姐殷切的期盼,他还是只能乖乖找了个位置坐下,听先生讲课。
沈长福满脸欣慰,仿佛儿子已经迈入状元门槛了。
从学堂出来,他感动的对沈清道:“峰儿进学的事,多亏了你,这学费,二叔一定想办法还给你。”每个月二两,上下半年,各要学三个月,总共是六个月,加在一起,可不少呢!
难怪穷家出不了读书人,实在是太费钱了。
沈清扬着白嫩的小脸,语气端正道:“二叔,只靠种地,做些小生意,供养沈峰读书,可是难的很,你得有心理准备。”
沈长福面色沉重的点头,“我晓得,你帮我们的够多了,以后我还是靠自己吧,真要遇到困难了,再找你也不迟。”
“好,那你先回吧,我在镇上还有些事情要办。”
“你们两个人成吗?要不二叔在这儿等你?”
沈清摇头,“不了,我的事,二叔帮不了,您还是先走吧!”
见她坚持,沈长福也不敢多说,这丫头总是有自己的主张,不像他女儿,痴傻的很。
等他走了,沈清带着罗琴找到一处安静的茶摊,要了两碗茶。
“你这脸,要不要找大夫,要点祛疤的药,也省得天天戴着面纱。”
罗琴只要出门,便会蒙着脸,时间一久,身边的人也习惯了。
而且很多时候,她的存在感都极弱,很容易被人忽略。
“不必,毁了就毁了,没什么大不了。”
沈清喝了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的仇,打算啥时候报?”
关于罗琴的话题,她很少提,在家里时,基本从来不提。
但她心里清楚,罗琴心里藏着深仇大恨,恨到心碎成冰渣,一下一下的刺疼着她。
罗琴低头,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不急,我要等!”
至于要等什么,她不说。
静了片刻,罗琴忽然道:“你不是说,要等到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报仇吗?你是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强大了?”
她这话带着讥讽。
沈清现在的实力,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地主,在青泉镇都排不上号,强大两个字,更是连边都沾不上。
“咳咳!别说的这么直白,我这不是正在谋划嘛,一步步来,你知道这世道,一直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所以你打算吃掉谁?”
“嘿嘿!你猜!”
“孙家?”
“唉!又被你猜到了。”
“这没什么奇怪难猜的,你不是叫人去盯着孙家吗?可孙家并无衰败迹象,只是孙子明废了,仅此而已,你怎么吞?”罗琴猜想,她是打算用些阴毒手段,要不然好好的,孙家还能把自个儿卖了不成。
“别乱想,我要吞掉孙家,手段绝对光明磊落。”
罗琴撇嘴,表示不信,商战如战场,他们这些习武的人,还晓得发暗器呢!
“哎呀,别说了,牛宝来了。”
牛宝昨儿没回月牙湾,也跟沈清约好了在哪汇合。
他换回原来的破烂衣服,混在一帮乞丐中。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乞丐,他俩离开乞丐帮之后,自然有别的乞丐顶上他们的位置。
不过牛宝跟毛豆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用半天时间就跟他们混熟了。
牛宝来到茶摊附近,把小伙伴们赶走,他自己蹲到沈清身后,脸朝着路过的人,伸出碗讨饭,一边小声跟沈清汇报工作。
“人找好了,就在西边的一个巷子里,是您去瞧,还是小的去跟她谈?”
“我自己去,你在前面带路。”
“好!”牛宝端着破碗站起来,自顾自的走了。
沈清结了茶钱,同罗琴一道,不远不近的跟上牛宝。
走到主街,拐入一条小街,又钻入一条狭窄潮湿的小巷,两边都是破旧的屋子,一间挨着一间,有些只是私自搭建的草棚,其实根本挡不了什么,但也是住满了人。
那位县太爷小舅子整天带着人,四处收粮,逼的人卖儿卖女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