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真是老的辣。
沈清笑了,“您老可能还不太清楚,我爹活的时候,我们跟二叔已经分家了,我奶跟我们生活,爹娘死了后,我们便带着奶奶一块生活,我姐这个人最是心软,禁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不像我,我天生心肠硬,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而且不怕您老笑话,我们家现在就是我当家,谁让我没有哥哥弟弟呢!你们杨家不也吃准了这点,才来闹事的吗?”
二太爷脸上的笑容没了,多了些冷意,“我们家修元,确实是来找你姐的路上,被洪水冲走的!”
“慢!”沈清抬起一只手,打断他,“谁能证明?”
“我我,我亲耳听修元说的,拦都没拦住。”杨母举手,拍着胸口保证。
沈清冷笑道:“举证避亲,亲娘说的证词,到了公堂上,是不能做为呈堂证供,这一点,您老不会不懂吧?”
二太爷暗恼,你跟她讲情份,她跟你讲证据,你跟她讲证据,她跟你讲情,好厉害的丫头,难怪她能撑起门面。
“你你你!”杨母恨的目眦欲裂。
沈清靠向椅背,姿态放松,“既然无凭无据,只你们空口白牙的,就要把屎盆子往我们家头上扣,世上可没这样的道理,退一步说,就算杨修元真是因为来找我姐,不小心被洪水冲走的,那又怎样?就凭这个,你们就想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跟一个牌位成亲,跟一个牌位过一辈子,也亏你们想的出来,我若不是顾及律法,早一剑砍了你们!”
她突然变脸,从原本的和风细雨,忽然变成电闪雷鸣。
那吃人的眼神,叫人丝毫不怀疑,她手里若真有剑,若真什么都不顾了,真的会杀了杨家人。
杨母跟吕氏被她的眼神跟语气吓到,感觉心砰砰直跳,后脊背也发凉。
杨父没被吓到,他阴阴的盯着沈清,冷哼道:“好厉害的丫头,你要真敢,就把刀剑拿起来,砍了我,哼!杀了人,你也甭想活!”反正他儿子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杨母反应过来,一下子站起身,“对,砍啊,来来来,朝这儿砍,不砍你不是人!”
沈清不怒反笑,“动手砍你们?我怕脏了我的手,二太爷,咱们还是聊聊之前的问题吧!”
她又转了话题,把杨家两口子晾在半道上,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二太爷充份领教了她的厉害,也不敢轻敌了,“看得出来,你很爱护姐姐,那咱们就各退一步,成亲的事可以作罢,但这人死了,你们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沈清转头跟二叔,大舅交换了下眼色。
原来真实目的在这儿呢!
二太爷大概也知道这理由有点牵强,所以他把问题丢了出去。
“杨家的,你们来说,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肯作罢。”
杨母踌躇了,望着自家男人。
杨父板着脸,略略思考了片刻,“一千两!”
在场众人,除了沈清跟杨母之外,全都倒吸了口凉气。
沈婆婆一直在门外偷听,这会忍不住跳出来,指着杨家人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家那儿子是镶金还是镶银了?一张嘴就要一千两,你知道一千两是多少吗?我呸!这会你到镇上瞧瞧,一个年轻汉子,也不过二三十两,你敢要一千两,黑了心肝的,既要卖儿子,早干嘛去了,这会拿个死人来卖钱,也不怕遭雷劈!”
杨家人气的各个脸色铁青,有几个妇人都想冲上去撕沈婆婆的嘴。
杨奶奶更是气到要晕厥,这事她并不清楚,所以她这会心情很复杂。
沈长福气一拳捶在桌子上,“杨耕田!你这是讹诈!”
曹大舅也气的不轻,“姓杨的,我以前还觉得你这人不错,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你们这一家子,都不要脸,都是无赖,幸亏小慧当初没嫁过去,要不然还不定受多少委屈呢!”
沈清听到这话,也是很唏嘘,是啊,幸好两家亲事没成,就凭杨家这帮人的做派,沈慧日后万一有个什么错处,被他们捏住,可就活不成了。
这家人的无耻也刷新了霍老伯的三观,“这大侄子开的价,可真玄乎,你没瞧见这一场水灾闹的有多大,我们两家的房子都被冲毁了,田地园子牲口都没了,你咋能趁火打劫!”
罗琴站在沈清身后,忽然觉得心里平衡了些,原来无耻的人,不止她遇到了。
二太爷面色也不好,“耕田啊!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条件也不能提的太离谱,想好了再说。”
杨父深吸了两口气,再说了一次:“就要一千两,她能缺银子吗?你们看看她盖的房子,请的这些工人,听说她在镇上跟人合伙卖什么烤鸭,都卖疯了,每天都要送一批货,一千两她绝对拿的出来!”
杨母躲在后面,激动坏了。
心里默默数着,一千两是多少,能盖多少房子,能买多少地。
儿子没了,那再生就是。
先前沈清说的给她男人再娶一个大姑娘的话,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一来,自家男人什么德行,她心里门清,往日在家里,她都是说一不二,杨父根本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二者,她也才三十出头,努努力,还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