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娣一愣,“不会吧?抬走的时候,你爹还能叫疼呢!”
沈清摇头,“姐,快回去把银子拿来,咱们去镇上瞧瞧。”
“拿,拿多少?”
“都拿上吧!”还不晓得是啥情况,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沈婆婆感动,心想关键时刻还是亲孙女靠谱,也是亲女儿最管用,像周来娣,就不会拿钱出来给大伯哥治伤。
周来娣眼中却多了计较,尤其是当看到沈慧抱着个包袱出来,她盯着那包袱,眼都不带错一下。
沈清找到霍老伯,请他帮忙照看家,霍老伯不放心,要叫霍林跟着去,被沈清拦了,告诉他,若是有事耽搁没回来,要好生照顾家里的牲口。
霍林红着眼点头,劝慰了几句,又叫她们放心。
“姐,你扶着奶奶,咱们去镇上。”
“好。”沈慧搀扶沈婆婆。
沈清则是拉着周来娣,“二婶走吧!”
“好好!”周来娣自是没二话,只是走了一段之后,她忍不住询问,“沈清啊,你这包袱里装了多少银子,有没有一百两?”
沈清剜她一眼,“二婶,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关心我的银子呢!”
“嗨!我这不是担心你去了之后,银子不够,那多着急啊!”
“照二婶的意思,我银子若是不够,二婶要帮着垫了?”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我们家哪有钱,我还想着今年粮食收了,送你弟弟去学堂念书呢!”是这么想的来着,就是不太好实现,没门路没基础,沈峰好像也不是那块料,但总要有个理由嘛!沈艳的亲事又黄了,要不然就拿她说事。
沈清自然知道她不可能拿银子出来,所以也没什么失望,有事没事,都别太指望别人,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
到了镇上,周来娣领着她们寻到一家医馆,沈长贵就要送这儿来的。
刚进门,就见沈长福闷头坐在医馆的长椅上。
村长沈有信,坐在另一边,脸色也不好。
还有几个本村的汉子,就蹲在一旁窃窃私语。
“二叔,村长大叔,我爹咋样了?”沈清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长福抬头看她,沈清瞧见他眼睛里情绪复杂,似乎还有泪,心里猛的一沉,知道怕是不好。
沈有信站起来,温声道:“婶子,你们都进去看看吧!”
沈婆婆也是经过事的,一见这情况也猜到了,当即瘫坐在地,张嘴就要哭。
沈清跟沈慧连忙把她拉起来,沈清脸色阴的很,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道:“奶奶,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先进去看看要紧。”
“对,对,快进去看看你爹。”
周来娣没敢进去,还是沈长福陪着进去的。
只见医馆的内堂,摆了几张床板,有些空着,有些躺着人,离他们最近的一张床板上也躺着个人,不过已经盖上白布。
不出意外,这就是沈长贵。
虽然没被烧死,可吸入太多浓烟,来到医馆没多久,就喘不上气,即便这儿有大夫,也无济于事。
沈慧搀着沈婆婆,二人跪在沈长贵尸体边哭丧。
沈清却从冷静的不像话,站在一边,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白布。
说真的,她对沈长贵没什么情感,本来就不是他亲女儿,后来他又那么对曹氏,仅有的那点情份也被消磨没了。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昨儿还跟她有说有笑,今天就死在她眼前,这感觉可不怎么好。
她从后堂出来,见跟沈有信打招呼。
沈有信叹气道:“丫头,你可要挺住,你爹的后世还得你们来操持。”
沈长福抹了把眼,道:“不用她操办,有我在,我不会叫我哥走的太凄凉。”
周来娣偷偷打他,不叫他说话。
沈清只当看不见,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叔,我们家还剩了啥?”
先不管这火怎么起来的,她得善后,得清点残存,把日子收拾起来过好。
沈有信很欣慰,觉得这丫头真坚强,“昨儿大火来的蹊跷,你别怕,我回去就亲自查,先要知道这火是怎么起来的。”
沈清点头,“那我家到底还剩啥?”
“呃……可能,可能也不剩什么了,屋顶都烧完了,院子里的鸡鸭也都烧死了,我来的时候还在冒烟,要不你回去瞧瞧?”
沈清摇头,“既然这样,那我爹的尸身就不能停在家,叔,我这儿有五十两银子,烦劳您替我买副棺木,不许什么材质,就照着这些银子置办丧事,再多我也没了。”
沈长福甩开周来娣,走上前,硬气道:“我回家拿二十两,总之,我大哥的丧事得办风光。”
周来娣在后面气的跺脚,可话都说了,她又来不及阻止。
沈清拦下沈长福,“二叔,有多大能耐,干多大事,就五十两。”
沈有信道:“五十两也不少了,咱们镇上的棺材铺中等棺木,二十两就够,加上七七八八的费用,差不多够了。”
说完,他又对沈清道:“你爹临死的时候还留下话,说这以后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做主,也要靠你照应着。”
沈长贵临死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