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高度,明理大师压根无法拒绝。
这位中年大和尚心有不快,半眯着眼,缓缓道:“瞧施主的衣着,也不似穷苦的过不下去,何至于就缺这一条心计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比你穷比你苦的人多了去,我为啥非帮你不可。
沈清讪笑,“难道佛祖不是普度众生的吗?”
既然是普度,是不是我,又有啥子差别,既如此,你又有啥理由,非得拒绝我?
大和尚被她怼的一时无话,眼珠子一转,又慢悠悠道:“租一间门前的庙铺与你便宜,倒也无防,不过此事没有先例,若以后有人学你这般,岂不是……要乱了套?”
沈清暗恨这大叔分明是想捞好处,还说的冠冕堂皇,可她也只能赔着笑。
“依我看,门前的庙铺都可租出去,一来此举给寺里添了不少进项,二来也是把场面弄的更热闹些,也好多散播些名声出去,您说呢?”
明理忽然胡作得道高僧的模样,“出家人四大皆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沈清都快吐了,“那您这一庙的僧众也得吃喝拉撒,庙里的菩萨们,也得时时翻新上漆,若是哪天方丈大师想重塑金身……”
明理精神一震,“如此就定了,后续事宜,让我小徒与施主细聊。”
明理的小徒,是个聪明活泼的小和尚,名叫空空。
得了师父的命令,空空即刻便捧着册子跑来。
霍林早知沈清的嘴皮子功夫,所以一般她谈事情时,他便乖乖立在一边不做声,只等事情谈完了才敢讲话。
乍一见到脑袋空空的空空,他吃惊不已。
瞧着跟他年纪差不多,却已是佛门中人,以后都不能娶妻生子,只能一生侍奉佛祖了吧?
空空虽是个出家人,可眼睛里都是赚钱,沈清也是个钱串子,俩人倒臭味相投。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租一间屋子,明儿入住,一连租十天。
空空抱了个算盘,泼的飞快,“那几间屋子以前供人休息的,并不对外租赁,我师父说了,就按镇上的标准算,十天收你五两银子,不贵吧?”
沈清一个劲的点头,“不贵不贵。”她心想,明年怕就不是这个价了,少说也得翻三倍。
空空又带她去看了庙铺,在最边上,大概三十平,里面有两张桌子,几把椅子。后面有个小门,出去之后,是个大院子,连着其他几间庙,中间立着个水井。
霍林去瞧了,水源清澈,边上有石台,洗东西都方便。
沈清指着一处,“我需要在这儿搭个灶,不介意吧?”
空空阔气的一摆手,“无防,只需注意防火即可,那边堆的有柴,免费送给你用了。”
空空把钥匙交给她,又让她在一张契单上按了手印,“十日之后再付钱,对了,我还不晓得你们准备卖啥?”
沈清揉揉鼻子,怪不好意思的,“呃……大多是荤食,怕是不能请小师父品尝,只有一样可以,小林子,快把笋干拿来。”
霍林跑过来,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
空空也是个嘴馋的,立马就打开了,捻起一块吃了,然后竖起大母指,“好东西,做下酒,小零嘴都好,不过这能赚多少银子?”
这回沈清谦虚了,“能赚多少是多少,小本生意嘛!”
空空不好意思了,“那,那这一包我给你钱吧!”
沈清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就是请你的,自家采的春笋,自己做的,不值几个钱。”
她这么一说,空空更不好意思了,后面给了她很多方便。
从白马寺回来,几人就忙开了。
又要采茶炒茶,又要挖竹笋做鱼块,还得请范老大去庙铺里盘灶。
沈慧眼睁睁看着前些日子攒下的银子,跟流水似的,哗啦啦往外流,心痛的滴血。
虽然妹妹一直安慰她,都是可以赚回来的,但她还是不放心,除了每日的工作之外,又十二分尽心的照顾着家里的一群鸡鸭,另加两头小猪仔。
地里的番薯藤长疯了,即便每日都割些回来,切碎了做猪食,也还是长的到处都是。
沈慧急了,沈清便出主意,让范翠翠通知她的邻居们,次日便来了一帮子妇女婆子们,个个背着竹篓,手拿镰刀。
沈慧只需叮嘱她们割番薯藤的注意事项,后面就不用管了。
山里那几户,谁家不养猪,即便没猪,也有鸡,切碎了掺上苞谷渣,或是麦糠,就是上等鸡食。
庙铺的灶盘好了,桌椅也收拾妥当。
沈清又用一包笋干,一把卤花生,以及新炒制的瓜片茶,成功贿赂明理大师,找庙里的灶上借了锅碗瓢盆,总之,她缺什么就去借什么,一是省得从家里带来,二来家里也没那么多。
庙会头一天,霍林就住在那儿了,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曹大海就用牛车,拉着几个小姑娘来了白马寺。
沈清又跑去找空空,本想自己写匾额,可她那字,实在是拿不出手,便寻了一块木板,让空空送去,请明理大师写下三个字:妙味坊。
端详着匾额,沈清笑的合不拢嘴,“若是我们的生意做成了,我一定把这三个字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