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摇头,“我不走,你跟他们走,就这么定了,我给你收拾几件衣服。”
沈慧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在沈清死拉硬拽下,拿着包袱被推出了门。
隔壁霍家,霍老伯果断道:“霍林,你也留下陪着清儿,你俩找地方藏着,万一有事,啥都别管,赶紧跑,只要人没事,比啥都强。”
“霍爷爷,我们晓得,你们赶紧走,一会雨下大,山路不好走,范叔,烦劳你多照看些,如果今晚无事,明儿白天我们会上山一趟。”
范老大拍着胸脯道:“放心,山路虽陡,但都是走惯的,我明儿一早下山,到时咱们再说。”
“清儿……”沈慧流着泪不肯走,她跟沈清就没分开过,这突然要丢下妹妹离开,她心里没着没落,跟缺了一角似的,慌的很。
沈清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姐,你别怕,要是真来了贼人,大不了我们跑,往山里一钻,他们上哪找去?”
“就是,我们打不过就跑,后面都是林子,躲进去,就是搜山也找不着,再说还不一定会来呢!”霍林被她的镇定感染。
话虽如此,但等就剩他们两人时,冷清的感觉立马涌上来,幸好还有小黄陪着。
大概是沈慧走了,也让它觉得哪哪都不对,它开始黏着沈清,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霍林,帮我把那两只猪仔也挪到里屋。”
鸡鸭早就搬屋里了,夜里冷,它们还太小,不能单独放笼。
霍林皱鼻,“那味多大啊!要不还是搁厨房吧!”
沈清摆手,“这俩货值钱的很,出不得差错,就搁屋里,今晚咱俩也睡这儿,靠着后门睡,万一有情况也好跑路。”
这旧房本来就有后门,连着后院,后院外面是小竹林。
挪好了猪仔,又觉得肚子饿,俩人便点了炭炉,沈清跑厨房找来晚上没吃完的玉米饼。
野菜馅的,猪油渣没了,便切了些野兔肉拌在一起。
炭火升起后,上面架一块石板,刷一层油,把饼子放上去。
这是她独创的吃法,石板也是河边捡的,煎啥都成。
“嘿!真香!”霍林搓着手,忽然觉得留下看家也没什么不好,清姐姐总能鼓捣出新鲜吃食。
沈清用筷子把玉米饼翻面,听着刺啦刺啦的响声,也笑了,“咱这叫苦中作乐,我姐晚上炕了好些饼子呢!对了,这把菜刀你拿着防身。”
霍林脸上的笑容没了,“不拿行吗?”
“当然不行,以防万一,我也带根棍子,要是真来了贼人,千万别手软,眼一闭,手一挥,下死劲砍,别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记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霍林苦着脸,“知道了,我就是怕见血。”
沈清拿筷子敲他的头,“呸!那天逮野兔时,就属你跑的最欢快,你爷给兔子剥皮时,也没见你说害怕,怎么这会倒像个大姑娘。”
霍林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人跟兔子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在我看来都一样,饼子好了,快吃快吃。”
“好香啊!”霍林笑了,顾不得烫,直接用手拿,烫的直吸气也不肯松口。
与此同时,雨雾中,一个身形魁梧,肩膀宽阔,步伐稳健的男人正在赶往月牙湾。
而就在他前面几百米处,也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赶路,看方向也是月牙湾。
青泉镇最大的妓馆,夜里永远灯火通明,嬉笑怒骂,风一吹香粉味能飘出三里开外。
后院一间厢房内,孙子明衣袍散乱,怀里搂着个半衫半褪的女子,孙喜站边上小心翼翼的回话。
“爷,都准备好了,明晚这个时候您就能入洞房啦!”孙喜笑的一脸谄媚。
孙子明手里晃着酒杯,半眯的眼帘斜看他,“确定?”
孙喜点头,“您放心,这伙人都干惯了的,到时您只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保管叫沈家那丫头对您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留在您身边伺候。”
孙子明眯着三角眼,笑的一脸银荡,“好生把这事办妥,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怀里的女人不乐意了,“官人既要纳外室,为何不选奴家,难道奴家伺候的不好吗?”
孙子明扯下她的衣服,银笑道:“本少爷喜欢养乖巧的家猫,你这只浑身发搔的小野猫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
这一晚注定很热闹。
下半夜,正是打瞌睡的时候。
沈清跟霍林挤在屋子的拐角处,身边堆着两个笼子。
小鸡小鸭们也进入梦香,偶尔因为外面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吓出一小阵骚乱。
两头小猪仔挤在另一个笼子里,打着呼噜睡的很香。
“嗯,不能睡,不能睡……”霍林拼命想睁大眼,可眼皮越来越沉重,好似有千斤巨石压着。
念再多的经也不管用,他还是没撑住,头一歪,靠在沈清肩上,睡着了。
沈清嫌弃他脑袋太重,抖了下肩膀,把他脑袋抖开了。
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雨停了,居然有了月光。
周围寂静萧瑟,只有屋檐滴答落下的雨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好像重回儿时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