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孟州刺史,赵华晖,向他问明一切。
赵华晖出身寒门,姜灿出身没落世家旁枝,说起来也是寒门,二人异曲同工,多年前相识就相谈甚欢,于是结为好友。
姜灿突然登门也不怕他怪罪,只是到了门口才见刺史府正门侧门皆是大开,进门后更是空无一人,地面挥洒着的斑斑血迹早已锈红,再寻赵华晖不得,姜灿直觉不妙,立刻带着义子姜平缰向长安疾奔而来。
可刚到城门口,就被紧闭的大门关在城内。
最后,与姜平缰扮作士兵,在深夜里攀上城墙,才得以逃脱。
孟州,已是一座死城。
在听完姜灿复述后,姜平州直皱眉头,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您可曾向圣人禀报?圣人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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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李炤炤的院落就洋洋洒洒进了一批又一批的宦侍宫娥,木箱沉地的声音混着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将李炤炤陡然吵醒。
她径直起身,在门外侍奉的黛青脚步舒缓进门,要为她更衣。
“黛青,外面什么声音?”李炤炤抬着惺忪的睡眼,猛地眨几下,转瞬清明。
黛青闻言,表情微愣,道:“回二娘,这是方才送来的。”
与她一同侍奉李炤炤的雀梅端着铜盆进门,又在木架上放下,拧干了面帕,正要伺候李炤炤盥洗,她却将面帕接过,自己擦试。
“二娘……”雀梅有些怯怯,不明白她是何意,还以为是自己侍奉不周。
“我不习惯旁人贴我太近,抱歉。”李炤炤看着雀梅不知所措的模样,耐心解释。
“二娘,您别赶奴婢走,奴婢再也不敢了。”雀梅却在她这声满怀歉意的解释下轰然跪地,更加手足无措。
黛青见状连忙跟着她一起跪下。
两名宫娥跪在地上,相貌清丽,柳叶眉,鹅蛋脸,眸色如星灿烂。
与蔚青,蔚蓝,皆是同一种类型的样貌。
果然很符合陈贵妃审美。
就是这名宫娥太吵闹了些,说起来并不如黛青稳重。
李炤炤不是一个看重生活是否舒适的人,也不在乎侍奉她的人有多少,是否贴心。
她对生活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安安静静的。
先前未曾察觉,以为只是暂时侍奉,所以她也没有事先言明习惯。
不过看样子是要长久相处了。
李炤炤斟酌着要不要留下雀梅,看着她跪在地上,方才还吵吵闹闹的,现下已然无声流泪,怯懦,可怜,又很会看人脸色。
看来先前是在长生殿主殿侍奉的。
她轻声叹息,道:“若是你再哭,本宫就叫伦忠带你回主殿侍候。”
雀梅闻言止住眼泪,呆愣愣得看着李炤炤,倒是黛青立即明白,忙推了推雀梅的肩:“快谢谢二娘。”
李炤炤扶额,抬手制止她们的动作,语气尽量平和:“既然要长久相处,那有件事要事先言明,”她清了清嗓,接着道:“我不喜欢吵闹,所以请二位在我在时,尽量保持安静,我也不喜欢贴身侍候,二位若是比较闲,那就管好这间院落一切事宜即可,多谢。”
还不待二宫娥答应,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就在房内响起:
“二娘好大的规矩。”
好像边说还边翻着白眼儿,十分不屑。
方才只顾着跟她们讲话,竟没发现陈贵妃被伦忠扶着脚步盈盈进了房内,李炤炤眸色一凛,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回道:“娘娘来做什么?”
黛青和雀梅见状连忙朝着陈贵妃方向跪下。
“你今日头一次随你阿耶上朝,你准备穿什么?还穿那身破破烂烂的道袍?是要朝臣都觉得吾亏待你不成?”陈贵妃连珠炮似的抛出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
不必猜也知,是这个女人又突发奇想,否则怎会起个大早来李炤炤院中?
院内那些木箱沉地的动静估摸着也是她弄出来的。
再者,李炤炤那身道袍只是略显朴素,并非她说的破破烂烂。
“娘娘,您想做什么?”李炤炤已经有十分的不耐烦了,只是语气闷闷,谁也听不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