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多洛先生、欧多洛先生、欧多洛……“在一声声呼唤里欧多洛远行的思绪这才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
欧多洛这才意识到,诚然在他的脑海爆发着千言万语,但理性的警告在最后一刻遏制了语言从他的喉咙奔涌,千言万语堵塞在舌尖,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来,于是他只是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对方从自己身边走过,直到对方从走廊上离开,而碍于有太多其他人在场,他什么也没说。
至少,我应该喊住她的……名为懊恼的情绪用上了欧多洛的心头。
“哎呀,还真是看呆了呢。“克奇倒是饶有兴味地打趣道。
欧多洛应声睨了对方一眼,又不禁庆幸自己从未开口。
这样会让事情更加麻烦的。
“不好意思,“想到这里,欧多洛转头冲着大卫歉意一笑,”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好的,询问的工作人员可能还要整理一下资料,你可以先到这个房间里面坐会。“大卫说罢,打开了房间里的另一扇门。
遵从对方的讲述,欧多洛穿过这扇门扉后面一段不算长却极为狭窄的走廊,他上下观察了下,发现这间房间里除了桌椅以外,只有和先前如出一辙的机械灯在散发光亮,照着四面的墙壁死一般的苍白。
观察了一会,欧多洛扯开一张板凳坐下,趁着这会的功夫平复自己的情绪。
又过了一会,嘈杂的声音自门扉那端传入他的脑海,欧多洛试图辨析,奈何音节与音节之间似乎揉作一团,只能依稀辨认是一场不算激烈的争论。
就这一会工夫,他们三个人打起来了?
正当欧多洛思绪翩飞的时候,一个青年嘟囔着推门进来,表情阴沉得似乎能证实欧多洛的猜测。
“……疯子疯子疯子……“欧多洛听着对方用不大的声音如此重复着来到自己对面,然后停顿了一下,“嗤——“
这一声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欧多洛心里,不禁收敛了早早预备的笑容,平静中带着警惕地看着对方坐到自己对面,将一叠文件摆在桌上,又打开了钢笔的笔盖。
“我是22号巡卫署的记录员,详细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哪怕进入正式记录,他的语气中还是难掩那种烦躁,他本人也像是被什么打扰,根本无法安静的坐立,不断揉搓着手臂。
“等下,我不清楚……“
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现在是依照摩洛真理城的相关律法就案件详细情况向你询问,请你知悉。“
“……好的,我已经知悉。“
“感谢你的配合。“这时他方停止了动作,支撑着脑袋,开始写写画画。
那真是丝毫听不出来。
但一搁下笔,他又开始抓挠脸庞:“根据记录,我方曾多次上门通知,但很可惜,由于你的推辞,这场本可以早早进行的对话延迟到了今日,请问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么?”欧多洛拧起眉毛,对方的恶意不加掩饰,之所以牵扯到这个话题的目的也不言而喻,但他依旧选择包含疑惑的语气询问对方,“说来,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牵扯到什么样的案子,可以透露一些已知消息吗?”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才是正确的流程。“他混沌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
“……“自己确实无权了解,欧多洛叹了口气,”我遇到意外,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还有腿伤,不方便出门的这段时间里都在静养,我的朋友可以作证。“
“朋友“指的自然是克奇,总且不论后者又该如何在这些巡卫面前去添墨一个不曾存在却毫无纰漏的故事,他已经开始怀疑这场询问是否会按照正确的流程走到这一步了。
“遇到意外……这是不是和德莫里先生有关?你是不是和德莫里先生产生过冲突并才留下的伤痕?“
“您这是什么话?我并不认识德莫里先生,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欧多洛明锐地察觉到了氛围的异常,反问道,”他是受害者?就是他遭遇了不测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对方显而易见的变得暴躁,”那你半月前的那天是否和德莫里有过接触?还是见到了其他什么人?又干了什么事?去了那些地方?“
欧多洛立刻答话,这并非是因为对方的询问难以回答,他有很多的问题,也大可以随意按照这段时间的了解随便说些地点,只要明确克奇是同行人,就能交给对方处理。但这些都没必要了,他已了解这段对话的本质,并非是寻找真相的询问。
而是一次无关正义的嫁祸。
于是,良久后他才说道:“不好意思,在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传唤我前,我想,我有权保持沉默。“
话音刚落,欧多洛就后悔了,但在这之前,怒吼已经向他喷来。
“你不知道吗?!你装什么不知道啊!!死巫种!”
为什么你能这么无辜的问出这种问题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