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怎么没去甜品店?”
第一个发现水原和葉失去记忆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接起画室老师打来的电话,她一脸懵。
她穿着睡衣走到书桌前,举起小小的日历本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周的“一、三、五、七”这四天确实标记上了课后去打工的字样,地址被写在最下方,是湘南海边的陵南中学不远处。
头有些疼,仔细回忆着上周发生的种种,没有一件能够与日历本的备注匹配。
她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三月中的某一天,可日历本已经写到了四月,她的习惯是用蓝色水笔标记将来时,粉色水笔在完成后画上一个小小的笑脸表示这一天过得很顺利,如果是没有表情的脸,则代表是平凡的一天,哭脸是极少出现的。
而这本被多写了三周的日历本上,有太多表示已完成的粉色哭脸。
她有些惊慌失措,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于是转身跑去书房翻看自己的画作,签字以及标注日期是她固定的习惯。
“怎么会……”
很快她也会找到那封,两个星期前的水原和葉写给自己的信,寥寥数语便交代了一切。这次她决定重新给自己写封信,就放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了兼职,这是她对老师的允诺。
重新背甜品店的菜单,重新跟着地图摸索地址,重新面对自己失去记忆的事实,她的人生从今往后便是数不尽的循环。
“洋平,幸好我还记得你。”
“……嗯。”
他想问,她是如何做到每次都那么乐观的?可从那双失去光彩的垂眸中,他看见了她的逞强。
从甜品店走去那片海的步伐是身体本能的记忆,只要画画就可以,所以她时常会选择更晚的那档兼职时间,无论天好不好都想要在此独处一下午。
从四月起,海边吹来的风便不再有凉意,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绘画技巧有了进步。想到这里,她就不再有烦恼,铅笔在手中飞舞着,替她留下记忆碎片。不知不觉便有人闯入了她的画纸,只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黑色校服的少年跃然纸上,是某种她尚未发现的习惯。
周五的训练比往常拖的更晚,仙道彰这次是被鱼住队长在放学后亲自请过去的,因为教练说与湘北篮球队在两周后约了一场友谊赛。
“虽说湘北不能算是我们的对手,但每一场比赛都要重视起来。”
所以近期的训练,想翘掉是不太可能了。仙道对此也毫无抗议,要他出席每一次社团可以,但非必要不使出全力以赴,是他与球队的心照不宣。可他就是有浑然天成的安全感,只要有仙道就不会输,仙道会替陵南赢下比赛,这是陵南篮球队其他球员所坚信的。
“仙道啊,你多帮一下植草和越野。”
田冈教练也是如此无条件的信赖着他,所以对他的摸鱼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常态。
“是,教练。”
从周一到周五,水原已经完全适应了甜品店的兼职,休学对于根本没任何高中回忆的少女而言并不是太大的难题。苏醒后迅速打理自己,在客厅简单用过早餐便出门前往画室,午餐会带上母亲当日准备的便当,一直学习到下午两点。
投入于绘画的过程中,她心无旁骛,不会去想那些摸不着的以后。但真的从画室走出来,见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花草一副蓬勃生机景象,她会加速离开的步伐。
无边际的海深不见底,更适合迷茫的她,每一个人都是海岸上一粒微不足道的沙,一道海浪的侵袭,便可以将它吞噬。
“下雨了耶。”
甜品店内与她一同兼职的秋山明日香趴在窗口说道。
“嗯,刚刚还是晴天呢。”
挂在窗上的细细雨丝赶着从天而降,也是一道风景。
“水原,你带伞了吗?”
“带了,你呢?”
“那就好,我也带了。”
少女将电话里顾客的预订单包装好,套了两层封袋,装进粉色的礼盒中。没多久前来取单的客人便打着伞随着一声“叮咚”将门打开,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是店里的常客。
“是惠子小姐吗?”
她抬了抬眼,小声询问着秋山,对方对于她会失忆这件事还未知,仅当她是脸盲症记不住人。
“嗯,是她。”
确认过后,她从点餐柜台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收回一些纸币找零后,松了口气。
熟人是她最不想面对的,毕竟餐饮界的服务理念就是给人宾至如归的感受,因此她只能尽可能的寻求秋山的帮助,好在对方是个极为热情也不怕麻烦的同事。
双手托腮面对注定客少的周五傍晚,本该有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到来,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改变了一切。
“秋山,你早点回去吧,今天没什么人这里有我就够了。”
平时顾客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