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徐青寄带了一堆好吃的,然后叨逼叨起来:“待会儿我要和秋妹去天武广场放天灯,你还不能出门,我帮你放一个,要写什么上去?”
徐青寄感谢江秋儿终于把这反常的祖宗带走了。
“没什么要写的,多谢三姑娘。”
江春儿不信:“那以前咱们去放天灯,我都看见你写了,唔……难道实现了?”
徐青寄眼睫微动:“只写了天灯二字。”
江春儿再蠢也不会信这个,不过问题不大,她灵机一动,跑去书房拿来纸笔放在矮榻小桌上:“那你写纸上,我帮你塞进天灯里。”
徐青寄心想要是不写,她不会罢休,于是提笔在纸上写了“天灯”二字,字迹清晰悦目,工整却不显呆板,一看就是练过的,江春儿的鸡爪字和他比根本不是同个台阶的。
“你什么时候练的字?真好看。”江春儿是真心夸,她时常见徐青寄练功,没撞见过他练字,似乎他也能说些书文……她好像发现了徐青寄身上的新东西。
江秋儿说过的,喜欢他就要知他所有。
“早上会写写。”徐青寄把纸张递给她。
江春儿推回去:“我是帮你放的,你要写自己的名字上去,不然神仙能知道是你?”
行吧。
徐青寄又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江春儿这才心满意足出去:“哦对了。”
徐青寄立马收起如释重负的表情,盯着站在门口的江春儿,只听她嗓音清脆:“中秋吉祥。”
他只是稍怔两息,旋即温声轻语:“中秋吉祥。”
要有这四个字,中秋才算完整。
徐青寄听着那叮当环佩声越来越远,最后却没有消失,估计她人还在外边。
这声音明快,久久不散。
他缓缓走出门外看了看,武场上空无一人,残阳在屋子身后倾洒,将所有影子拉长,她即便要躲在这里,也能一眼看到她的影子。
所以这挥去不散的声音,是从心间传来的。
所以,她在心上。
徐青寄倚靠门边,眸子里倒影的天际层层卷云如浪,浮云能随风或聚或合,变幻形态,而他只有一条路能走,不能为任何外物干扰。
可也想有如置身无数个梦里一般,得以握住她的手。
一切源头就在那夜的荒唐梦境里,此后看她总有别样目光,会将她的好意无数放大,刚好能把心间填满,也怪自己没有一点防备,更仓皇是,此刻的自责里,竟生出一丝期盼,渴望她也开个窍,又怕她真的开窍。
许是许久不眨眼,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干涩得眼眶发红,从眼底渗出一层水光,显得委屈无措。
日落西山,夜幕来临,似乎能听到外头长街的喧闹声,远方天幕烟火绚烂。
没多会儿,他听到个些许沉稳的脚步声,心中有了底,收拾起表情,就见江老爷提着个食盒走上来,另一只手提着灯笼。
江老爷看了一眼武场前方的圆月:“怎么杵门口。”
“听到您过来。”徐青寄笑了笑,从屋里取来一盏灯,放到外头的石桌上。
江老爷把灯笼挂在树枝丫里,将食盒里的点心取出来,坐下又给他斟上一杯:“你受伤喝不得酒,蒸了桂花奶露来,味道还不错。”
“多谢江老爷。”徐青寄与他轻轻碰杯,“中秋吉祥。”
“中秋吉祥。”江老爷小抿了一口酒,本就随和的面相此刻更为慈善,“事到如今,你还要去吗?”
徐青寄一顿,看向那轮圆月。
江老爷继续道:“江湖之上,如鬼翁灵婆这类高手不少,比他们厉害的也有很多,齐增锦就是其中一个,你爹尚逊于他,而你时日无多。”
“我明白的。”徐青寄垂眉。
江老爷叹了口气:“你爹把你交给我,是他放弃了赌约,而我却不知把你交给柳清公是对是错。”
当年徐爹重伤不治,临终前一纸书信让江老爷来把徐青寄接走,信上说过让徐青寄别执着于此,而徐青寄却是跪下哀求,他无法拒绝,只能把他交给与自己还有些渊源的柳清公,由柳清公来教导点化他,也许他有朝一日能够想明白。
徐青寄轻轻摇头:“父辈几代人修炼入魔而殒命,就为拿回徐家的东西,我身为徐家最后一人,不能不去,即便没有柳清公。”
这是生来便刻进他骨血里的,当年若是他父亲拿回来了……但最终没有。
“你年纪还轻,大好前程似锦。”江老爷由衷道,“罢了,我只是想说,这世上比那百年赌约有意义的多了去了,倘若你真决定,我也拦不住你。”
徐青寄抿了一口桂花奶露,清甜爽口,唇齿留香,似乎和某个人身上的香味很近。他举起杯来:“您对青寄之恩,无以为报。”
江老爷与他碰了一下:“或许可以到外边看看,入入世,见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