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去忙,我这两日出去探探时局。”颜雨筠放下手里的画卷,抬头见柳楼曦半响没动,不由半敛眼眸,摇头轻笑,“又忘记拿什么了?”
她缩回头,伸了一只手出来:“咳咳咳,你手里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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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楼曦他们进京的日子不凑巧,隔了两日,刚好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宫中设宴。
容皇陛下等跨过年关,便是花甲近半的岁数。许是人到暮年的共性,喜欢身边人常聚聚;又或是膝下数岁不小的几位皇子皇女,婚事都还没个着落;大抵也带有几分天下大同,时局已定的闲逸,近一年时间来,逢年过节常常在宫中大摆宴席。
一大早,柳楼曦做足前期准备,收整好用具,临出门前却难免陷入纠结,不知是否要在上巳节当天请求面圣。“姜还是老得辣”,此话可半点不带假。正颜雨筠商量着,老管家像是猜到她的忧虑,遣人送来了一张字条,上写有:曲水流觞,丹青铁画。
“依他的意思,曲水流觞宴上……别人对诗作赋,我两表演画画?”她抿下嘴唇,望向挎着一个巨大包袱的颜雨筠,不慎确定道,“问题是,我两是去求见皇帝,这……面都不一定见得到,哪来得受邀参加宴席?”
“细细想来,上巳过后便是寒食清明,最近的确没有比今日更加合适的日子。至于宴席……听说管家原是跟过容皇三十余载,最得信任的宫人。从某种意义上,他算最了解容皇的人。他做出的建议……去了看吧。”
柳楼曦叹了一声,坐进马车,复问道:“荟煊他们今日也会去吗?”
“皇家许久没有新添子嗣,容皇对此很是重视。荟煊怀子九月已经临近生产,微雨陪着昨日就进宫候产了,今日约莫不会出席。”颜雨筠坐下后,抬手示意车夫驾车。
马蹄铁敲在青石板路上,如戛玉敲冰般,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不知不觉间,带动柳楼曦的心和着蹄声,一上一下。
“小竹子,实话说,我有点紧张。”她咬住薄唇,攥紧衣角,不安道,“冥冥之中,我总有种感觉,现在不是进宫的好时候。”
“我们能做的准备都做了。既来之,则安之。”颜雨筠细心避开用铁簪高高束起的马尾,展臂将她捞到自己怀中。
继而他正色许诺:“无论如何,我定会护好你。”
微顿片刻后,颜雨筠又道:“楼曦,相信自己。以你目前在文士圈的地位和声望,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全身而退。何况……你不是还有系统?”
想到主系统赠予的三张保命不死卡,柳楼曦提起的心稍微落了一寸:“希望一切顺利。”
容微霜的府邸离皇宫很近,不消半个时辰,马车停在朱红色的宫门前。
颜雨筠扶柳楼曦下车,取下两人的身份凭证,递给立在一侧的带刀侍卫。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远远瞧见一位素衣公公。他扭着腰,左一步右一步,就连搭在手臂上拂尘的尾毛,都在不停前后晃悠。待走到面前,公公从袖带里掏出他们的身份牌,单手递过去,下巴微昂:“两位久等,跟咱家来吧。”
柳楼曦眨眨眼,心中暗想:嗯,这个公公很符合传统形象,依照传统,接下来应该……
于是乎,她没急着接,反而从腰间摸出一两碎银,趁着交接的动作,塞给他:“麻烦公公了。”
却不料公公摸到银子的一瞬间,面色一白,立马缩回了手,吓得连连后退:“哎呦喂,额个老天爷。”
而后他立马拉住一旁的侍卫,声音发抖,颤颤巍巍求证道:“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是颜夫人硬塞过来的,额……额可没拿,不……额碰都没碰!”
“嗯……不能……吗?”柳楼曦两指捏着银子,僵在半空,呆呆扭头望向带刀侍卫。
带刀侍卫上前两步,冷冷问道:“颜夫人,请如实上报,你手里有多少银子?”
“一两。”柳楼曦完全没想到这都还没进宫,自己就先惹上了麻烦,乖乖展开手掌,伸给他看。
侍卫看清后收走了银子,补充道:“宫中有规定,不得私自赏罚宫人,请颜夫人上缴赏银数额的百倍,一百两银子。至于公公,分毫不碰且主动上报,一百板子便免了。”
素衣公公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柳楼曦却木着脸,无言可对。没等她想到说辞,背后蓦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几位何故驻足于此?”
“见过五殿下。”门前的侍卫们和素衣公公齐刷刷跪地高呼。
柳楼曦转身回头,只见来者是一位貌若潘安的红衣少年。
五皇子右手把玩着散披在肩的长发,漫不经心抬眼,正好对上她投来的目光。
一眼惊鸿,他眉目中原有的恣意,随着东风轻轻撩过发梢,渐渐转变为沸腾得炽热。
“姑娘……好生貌美。”他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右手轻柔地托起柳楼曦的下颌,“不知可有婚配?”
热烈的火红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