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默然片刻,问道:“之后大婚的礼节,从简置办?”
柳楼曦一口咬了大半,正在嘴里咀嚼的凤梨酥,突然哽住脖子,就着水,好一会才咽下去,懊恼道:“不用从简,我还可以!呜,早知道,就直接办婚礼了,作孽啊。”
“外头热,我遣人送了冰来,进屋睡一会。”颜雨筠轻叹,提议道。
听到“冰”她眼前一亮,猛地弹起身子,抓住颜雨筠的手:“走走走,这身衣服实在是太厚了。”
颜雨筠摇了摇头,身形没动,解释道:“荟煊明日出嫁,我要先回去。明日早上,楼曦直接去荟萃楼即可。”
“明日?为何这么着急?”柳楼曦不解。
“几位家主不日便要离去,荟煊的礼与我们的礼,都需赶在这几日办完。”
柳楼曦扬眉:“我们的什么时候?”
颜雨筠:“七日后。”
她没想到自己拖也就拖了这么几日,捂着脸摆摆手:“好,那你快去吧。”
“嗯。”
“小竹子。”她在颜雨筠快要出院门时,叫住了他,捏着一块凤梨酥,笑道,“谢谢小竹子亲手做的凤梨酥。”
颜雨筠眉眼半弯:“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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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际刚刚泛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静默的丽城,蓦然掀起一阵喧嚣。
仲夏的天,就算是黎明未分的时刻,也是炽热的。可区区一夜时间,炎炎烈日带给百姓的冲击,已是不及眼前百里红妆的万分之一。
楚颜家嫁女,容国皇室七皇子娶妻,这两方势力加起来,堪称有文有权,几乎惊动整座丽城。
容微霜毕竟是皇室,成婚行礼只能在京城。他定下在丽城荟萃楼聚客宴请,等颜荟煊的轿子去到京都,入新建的湘王府行礼。
是故翌日,柳楼曦早早来到荟萃楼,未见到新人,只在颜雨筠的主持下,开桌用席。
财大气粗的容微霜,在荟萃楼摆得是不计宾客,不论身份,七日七夜的流水宴。
她吃过第一道宴,便同颜雨筠说了一声,转道去了银钩楼。
颜钰之昨日礼后同她说,他想等七日宴后,自己与颜雨筠大婚的当天,重开银钩楼,邀她去商谈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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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说颜钰之本事大呢,这银钩楼,被他倒腾了两日,其内装潢并未动工大改,但给人的感觉,与原先大不相同。
入目既是屏风绿意,香炉缭绕,墨字帷幕。用现代话来形容,便是氛围感拉满了。
分明前日她来,楼内还杂乱无章,怎么只两日时间,面目一新。现在就连柳楼曦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此清幽雅致之地,原先会是一栋莺巢燕垒。
“楚颜夫人。”颜钰之扶着腰,慢慢地走下楼。
蓝悦青去陪颜荟煊了,此时不在,他走路一脚深,一脚浅的,看得柳楼曦心慌,遂关怀道:“秦颜公子,你的腰伤,好些了吗?”
颜钰之无奈叹道:“不打紧,尚可下地走路。我们上楼到雅间谈。”
“行,我扶着你吧。”柳楼曦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搭把手,托着他的手臂,借力带他一点一点往三楼挪去。
待坐在蓝悦青改制好的专属软凳上,颜钰之明显地呼出一口气,就连说话的语调都舒坦了些:“我打算借用你们大婚一事,作为噱头,来对外宣传银钩楼。你看可行吗?”
柳楼曦想了一会,这个点子她很心动,舆论带动流量,再稍加推手,便可形成潮流,带动铁画向世人普及。
但是婚事是两个人的事,于是她反问道:“你问过雨筠了吗?他同意不?”
“雨筠兄不慎在意此类形式,我同他说后,他直言表示,听从你的想法。”颜钰之不疾不徐道。
“可以。”柳楼曦点头应下,少顷,又缓慢地补充道,“我和雨筠的大婚,银钩楼不能喧宾夺主。”
颜钰之嘴角上勾了一下:“楚颜夫人放心,我们现在算是一支同脉。我自是不会做出有损颜家的事。”
“说到这个,我倒是也有一个想法。秦颜公子不觉得 '' 青楼 '' ,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吗?”
颜钰之愣了片刻,笑赞道:“确实如此,与其遮掩,不如借力传出。有 ''婚事'' 和 ''青楼'' 两项加持,如此一来,客流倒是不用发愁了。”
“接下来,便是铁画。先不谈售卖,楚颜夫人现在手里,有多少可供展出的铁画成品?”
又来一个问她要成品的!蓝悦青昨儿要,颜钰之今儿要!
柳楼曦呼吸一滞,阖眸,满脸悲痛:“除了一楼的《白兰粉棠图》和铁画铺里的《秋菊猫蝶图》以外,一副没有。”